这沈大人将天子寝殿当成自个儿的狗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没什么好惊讶的。

……

萧拂玉是被热醒的。

他撑着上身,赤脚踩在榻边的白玉脚垫上,眉眼懒怠,眼下却并无乌青。

显然,昨夜被男人伺候一番后,他睡得还不错。

萧拂玉由宫人们伺候着穿衣束发,擦手间隙随口问了句:

“沈招呢?”

“沈大人已经在小厨房里忙活一个时辰了,还未出来。”来福小心捧着那顶十二旒冠冕,戴在萧拂玉头上,“也不知在偷偷捣鼓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萧拂玉哼笑一声,撩起眼皮看向铜镜里的人,他的眸光落在某处时,微微一顿。

只见铜镜中美人身着黑色龙袍,头戴帝王冠冕,十二旒下眉目明艳,与往日不无不同,唯独抚弄鬓发的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桃花纹路的金戒。

那戒指形状奇特,左窄右宽,宛若一片桃花花瓣包裹住纤纤玉指,花瓣连接处又交缠出一朵细致雕琢的桃花。

萧拂玉不动声色放下手,起身走出内殿。

外殿,某个男人拎着食盒大步走进来,脸上尚且残余着面粉却不知,故作得意姿态朝天子扬眉,“陛下,臣亲手做的长寿面,全天下就这么一碗。”

萧拂玉坐在圆桌主位,闻言哂笑:“一碗面,爱卿都能说出花来。”

食盒一打开,长寿面清淡的香气便迎面扑来,一向胃口刁钻的天子罕见地起了兴致。

待小太监试过毒后,萧拂玉便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刚刚咬断,沈招便阴恻恻道:“不能咬断。”

萧拂玉执筷的手一顿,乜他一眼:“朕偏要。”

沈招盯着他,张开血盆大口,凶狠咬掉小猫馒头的脑袋。

“陛下,您下榻穿衣时,就没察觉到什么不同么?”沈招状若不经意瞥了眼他手指上的桃花戒。

萧拂玉疑惑拧眉:“什么?”

沈招气闷扭头:“没什么。”

萧拂玉轻轻笑出声。

沈招猛然回过头,紧盯着他唇边玩味笑意。

毋庸置疑,他又被他的陛下当狗耍了。

“陛下,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沈招牵过他的左手,微微用力,便让天子坐在了他腿上,继而不动声色揽住那人的腰。

他的陛下今日穿着朝服,揽在怀中调情,别有一番滋味。

磨蹭许久,直到萧拂玉面露不耐甩了他一耳光,沈招方才慢吞吞伸出指腹,轻轻拨动戒指上的桃花。

一根泛着冷光的银刺从戒指侧边的孔洞里飞射而出,钉入殿门漆红的木框里。

“试试?”

萧拂玉抽回手,意味不明地看了男人一眼,将戒指侧边的孔洞对准沈招。

沈招挑了挑眉,一动不动,任由他对准。

萧拂玉垂眸学着沈招的动作,轻轻拨动那朵桃花,银刺飞射而出,擦过沈招面颊,留下一道血痕后没入身后远处的屏风里。

“果然是好东西,”萧拂玉起身,捏着帕子漫不经心擦去沈招面颊上的血痕,“下次再有什么野男人敢在朕面前造次,朕便用爱卿送的宝贝赐他一死,好不好?”

“陛下说好,自然就好。”沈招眸光晦涩,紧紧锁住他。

深吸一口气,天子馨香便涌入肺腑,面颊上的伤口哪里还有半分痛意?

他舔了舔犬齿,只剩满腹灼热的快意。

萧拂玉将他的痴态尽收眼底,不禁莞尔,勾着染血的帕子,一点一点塞进他衣襟领口里。

“赏你了。”

沈招低头,顺着陛下塞帕子的手便想一路吻上去,那只手却像是预知他的饥渴,眨眼间便抽走了。

“朕的寿宴马上开始,爱卿这副痴相还是收起来为妙,毕竟爱卿亲口说过很多次,不喜欢男人,不是断袖,可莫在寿宴上露馅。”萧拂玉笑意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从他腿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