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大殿,入目所及所有人,皆让萧拂玉心生警惕。
他被一群人包围了。
他们要害他……
为何要这样对他,为何要逼他……
非要他只有杀了这里的所有人,杀了母亲,才能活下去么?
“既然你这般为朕的……母后着想,那你就陪她去死吧。”
萧拂玉抬手,掐住宁徊之的脖子,缓缓收紧。
“陛下?!”
“陛下!您三思啊!今日是您的生辰,万万不可见血!”
满殿宾客惊慌上前阻拦。
萧拂玉耐心见底,一脚踹开抱住他腿劝阻的宁侍郎,五指愈发用力,眸色亦愈发冷戾。
“陛……陛下……”宁徊之面色涨红,双手攀在他手腕上,可谁知一向金贵的天子此时力气却大得出奇,不容他挣扎半分。
萧拂玉是真的想要弄死他!
宁徊之艰难转动眼珠,求救的目光扫视一周,却只见众人漠然的脸色。
“沈大人!您最得圣宠,怎么能放任陛下在寿宴之日见血?!”宁侍郎病急乱投医,不得不跪到沈招面前,“你去劝劝陛下,放过徊之吧!”
“下官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沈招扯了扯唇,抱臂靠在漆红盘龙金柱旁,眸底蕴满恶意:“红色才喜庆呢,陛下最喜欢红色了。”
但他瞧热闹的神情在听到殿顶隐隐约约的雷声时倏然凝住。
不好!
“陛下”沈招沉着脸挤开前头的人,大步朝那人身边赶去。
却还是迟了。
那道从来忌惮天子的天雷直直透过殿顶劈下来,将萧拂玉与宁徊之同时炸开。
沈招一脚踹开地上滚了一圈无人去管待得宁徊之,眼疾手快接住他的陛下。
“陛下?!”他垂眸看向怀中的人,霎那间目眦欲裂,双手忍不住发起抖来。
萧拂玉靠在他怀里,十二旒冠冕摔落脚边,乌发散落,面色苍白,低低咳嗽两声后,倏然呕出一口血来。
那一口鲜血尽数喷洒在沈招衣襟上。
“太医?!快叫太医!”
一堆人乌泱泱围上来,却无人敢动。
来福一个阉人,若是去请太医,未免太久,季缨冷着脸上前,“来福公公,我去提太医来,你看顾好陛下。”
来福连连点头,急得眼眶泛红,“多谢统领,多谢统领。”
“陛下?”“陛下您可有何处不适?”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雷劈下来?”
“定是那宁徊之修炼邪术,连累了陛下!”
耳边一切嘈杂的声响忽远忽近,萧拂玉半睁开眼,虚虚环视一周,扫过陆长荆、谢无居、几位朝中重臣,最后停在沈招脸上。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眼前仍旧是忽明忽暗,灵魂深处似乎有只手终于等到他此刻虚弱的时刻,迫不及待将他拉下去。
“陛下,您怎么样?”沈招嗓音沙哑,小心捧起他的面颊,“不要吓臣。”
“……”
萧拂玉闭眼深吸一口气,猛然攥住沈招的衣领,瞳孔一点点涣散:“杀了他。”
“朕要他死。”
说罢,他阖上眼皮,昏死过去。
攥在男人领口的手也无力垂落。
“陛下!”“陛下?!”
沈招低头,面颊贴在天子温凉的额前,闭眼几息。
再睁开时,只余一片猩红。
陆长荆从他怀中接过天子柔软的身躯,见状皱眉道:“沈招,你冷静一点。”
陛下此刻神智不算清明,待醒来时,想起嘱咐他做的事,未必真的想让宁徊之死。
如今并非杀死宁徊之最好的时机。
“冷静?”沈招笑了笑,“今日是他的生辰,现在他人成了这副样子,你让我怎么冷静?!”
沈招站起身,抽出腰间的绣春刀,朝另一边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