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会随意杀死一条好用的狗,但不代表朕就不觉得你恶心,朕不管你府里还有多少冒犯朕的画,都给朕烧干净,明日朕会让骁翎卫彻查,”萧拂玉身子后撤,倚回榻上,“滚。”

季缨穿好衣裳咬牙站起身,步伐虚浮,失魂落魄,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养心殿的。

心口的字在发烫,在发痛,在时时刻刻提醒他,在他迷恋天子刺字的痛感时,他的天子有多么厌恶他。

季缨身形晃荡,眼看宫门近在面前,他眼前发黑,倏然倒地晕死过去。

胸口的血透过衣裳,滴到宫道的地板上,渐渐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

次日清早,来福前来禀报时,萧拂玉才知季缨晕倒在宫门口的事。

“听说伤得很重,禁卫军把他抬去了太医院,此刻还没醒呢。”来福神色复杂。

从前他最看好的便是忠心耿耿的季统领,谁知这厮如此糊涂,做出这等事来。

他们这位陛下最看重的便是天子威严,但凡冒犯,能有什么下场,被天子厌弃已是必然。

不是谁都有沈招这么好的福气。

“朕知道了,”萧拂玉走到窗边,取下鹰隼送来的信笺,并不在意,只低头看信,渐渐勾起唇角。

‘臣又到尧州境内了。这尧州摊子上的点心花了臣五百钱,还难吃得要命!害得臣没体己了,臣又不得不过生辰了。’末尾画了一只火冒三丈咬牙抓狂的大狗。

“来福,取朕的笔墨来。”

来福将季缨的事抛之脑后,忙呈来笔墨,立在一旁看陛下大手一挥,写下一个

‘哦。’

“陛下,您忘记画猫了。”来福下意识提醒道。

“不画,”萧拂玉冷哼,“休想朕次次都如他的意。”

来福谄媚附和:“陛下圣明。”

萧拂玉丢了笔,上早朝去了。

他并未将沈招信中所说过生辰的话放在心上,再加上有时政务忙起来,他干脆歇在了御书房,即便那鹰日日都来,他也只是隔几日才回一次信,有时是‘嗯’,有时是‘哦’,后面男人觉得他写的字太敷衍,字字泣血质问他是不是有了其他野男人,若是安抚不好怕是明日就要跑回上云京来捉奸,萧拂玉便将回信改成了

‘朕已阅,无其他野男人。’

第159章 你非要这么想,朕也没办法

但约莫是他这样的回复太纵容,以至于男人得意到无法无天,一连几天长篇大论,恨不得连早上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什么时辰睡又什么时辰起来,出门时走了哪条路,和谁说了几句什么话都要塞进那张信笺里。

萧拂玉每日处理了一日的政务回到养心殿,看到那张字迹密密麻麻的信笺,眼睛痛,头也痛。

帝王耐心有限,于是就连写信时字里行间都充斥不耐。

千里之隔终究是一道坎。

原本就患得患失的男人瞧了他的信,心头积攒的忧虑彻底决堤,直接失了控。

一次又一次在信中问他是不是变了心,是不是腻了烦了厌倦了,是不是有了其他更让他得趣的男人,所以就连他的信都不愿再看。

写到末尾,言辞激烈到要与其他勾引君主的野男人同归于尽。

萧拂玉看完信,气笑了,于信笺下方空白处提笔:

‘爱卿非要如此想,朕也无法。’

写完,萧拂玉丢了笔,将信塞回鹰隼叼着的信筒里。

鹰隼等了许久,没能等到帝王的抚摸,不情不愿飞走了,只能暗自怪老大:连这般美丽的雌性都哄不好,若是被其他雄鹰勾搭走了可怎么好?

“陛下这是与沈大人闹别扭了?”来福小心翼翼端来茶。

“朕从不与人闹别扭,”萧拂玉淡淡道。

让他不痛快,他从不解决事,而是直接解决人。

帝王高兴时纵着沈招,让人以为自个儿独得圣宠,泡在蜜罐子里不愿出来,但帝王如今不高兴了,男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