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了我的赔罪礼,”沈招一扫阴霾,斜睨这人,“啧,我和你这未经情爱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你也不懂。”
说罢,他收刀入鞘,哼着小曲走了。
骁翎卫:“……”
沈招翻身上马,赶回营帐,换了染血的衣裳,趴在床榻边,用昨日夜里剩下的金丝继续编织第二只小猫。
昨日编的是生气的陛下,今日他要编一只睡懒觉的陛下。
这样陛下就会回他的信了。
他从不敢问自虞后自焚于冷宫,萧拂玉到底去了哪里。这四年里到底有什么,让昔日娇气的爱哭鬼变成如今凉薄成性的天子。
往事不可追,来日能与相爱之人长相厮守,已是世间不可求的缘分。所以是非对错,不必计较,他唯恐自己爱得不够多。
只要他能给陛下最多,最好的爱,那么今后不论是谁,陛下都瞧不上。
沈招勾起唇角,又从怀里摸出一串刚得来的玛瑙项链,动作轻柔戴在小猫头上。
次日清早,睡懒觉的金丝小猫编织完全,沈招如昨日般让鹰隼送去上云京。
等到夜里,鹰隼回来了。
被营帐外巡逻的北境守备军捡回来的。
那鹰隼疲惫不堪,半死不活趴在守备军掌心,显然是为主人相隔千里的爱情承担太多,此刻已快累死了。
沈招急切地上前想要取信,被鹰隼锋利的鸟喙啄开。
“啧,死鸟,你要造老子的反?”沈招目露凶恶,掐住鹰隼的脖子,强行夺走鹰隼嘴里的信筒。
打开一瞧,除了卷好的信笺,还有一截裹满芳菲的桃枝。
难怪这死鸟想要私藏。
沈招给鹰隼丢了几块肉,大步走到烛台旁,拆开信笺。
回信处只有一句话。
‘赏你了。’
沈招舔了舔唇,强压嘴角,凑近闻了闻。
果不其然,信件上还残留着天子衣袖间的龙涎香。
他没忍住,又闻了闻桃花。
消气便消气了,非要隔着千里送他一枝桃花来勾他。
惹得他闻得到,吃不到。
沈招摘下一片花瓣塞进口中,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他眯起眼,靠在床头,盯着那张贴在床帐顶上、边角泛黄还撕去了一半的红衣美人画,呼吸逐渐粗重。
……
端午过后,便是盛夏。
按照往日规矩,该去灵山行宫避暑了。
路途波折,闷热加上马车太晕,萧拂玉还未到行宫,便中了暑。
天子车架里,一堆宫人神色焦急,进进出出。
萧拂玉只着中衣躺在软垫上,乌发黏在后颈,唇色几乎与脸一样惨白。
他蹙着细眉,不论太医喂什么药,最后都会吐出来。
来福拧干帕子,擦了擦帝王额前的细汗,端着水盆忧心忡忡走下马车。
“来福公公,陛下如何了?”陆长荆上前询问。
本来季缨那厮不知为何失宠,被陛下丢在皇宫看家,陆长荆还未来得及大快人心,就听到陛下不适的消息,此刻便是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来福摇摇头,“陛下已一日未曾进食,太医刚施了针,也不知有没有用。”
“还有两日才能抵达行宫,不吃东西怎么能行?”陆长荆皱眉,“以往陛下去行宫时,你们都是如何伺候的?”
来福叹气:“从前去行宫时,都是沈大人在一旁伺候着,陛下爱吃的冰镇杨梅,咱家倒是会做,可是这一路天气炎热,从宫里带来的冰块早已化了,没有冰块,陛下定是吃不下去的。”
“冰块……”
“那时咱家倒是听了一耳,听说从这儿一路往西,翻过两座山有一座山庄,以前沈大人便是去那儿借的冰块。”
“我知道了,”陆长荆翻身上马,“照顾好陛下,我去去就回。”
沈招能做的事,他也能做。
所谓翻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