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经历过上次那般场面,又逢西境三个州府大旱,萧拂玉懒得在办什么万岁宴,也不准官员再送什么昂贵的物件,统统折了现银和粮食,送去西境三州府赈灾。
民心才是他最想要的生辰礼,至于旁的什么宝贝,只要天子想要,就不会得不到。
只要天子想过生辰,日日都是生辰。
萧拂玉想到此处,忽而觉得这日日都过生辰未免熟悉……
随即脸一黑,在男人送来的信笺里劈头盖脸训斥了那厮一顿。
……
生辰当日,与平日里也没什么不同。
天气晴朗,风平浪静,有蝉鸣也有花香。
自宁徊之死后,他再也不用担忧自己的身体会失控。
甚至他偶然提及宁徊之的名字,身边的人皆是恍然惊觉,不论前朝后宫,似乎所有人都已遗忘这个人曾经存在过。
就如那本书里,唯有气运之子,才配让所有人铭记。
比如如今的陛下。
萧拂玉自榻上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一脚踹开黏上来的糖葫芦。
“陛下,御膳房送来了一碗长寿面,您尝尝?”
萧拂玉戴好冠冕,走出内殿。
他坐在桌案旁,随意尝了一口,倏然顿住。
听说长寿面不能咬断,年幼时他信以为真,趴在桌案上,面颊被面条塞得鼓鼓囊囊,脸蛋涨红,明明吃不下还晕乎乎地嘴里塞,最后险些憋死在生辰当日,还把阿娘吓哭了。
而后他每一次吃长寿面,都是阿娘格外小心地喂。
“陛下?可是御膳房做的不合您的心意?”来福见他神色有异,试探追问。
“这碗面……”萧拂玉咬断嘴里的面,放下银筷,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谁做的?”
来福转头冷下脸,横了送膳的小太监一眼。
“陛下!陛下恕罪,这面不是奴才做的啊!是……是行宫里新派来御膳房的一个宫人!掌厨的瞧她手艺不错,便让她在旁打下手,偏偏昨夜掌厨的公公吃坏了肚子,只好让她煮好面给陛下送来,不关奴才的事啊!”
小太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帝王的神情,双腿抖,双手也抖。
“朕有这么可怕?”
来福立马踹了这人一脚,“陛下问你话,你好好答便是,瞎抖什么?!”
萧拂玉摆摆手,“把人叫来。”
顿了顿,又轻声补了一句,“也不必太急,午后,等宫人们都用了膳,再让她来。”
“还不去?”来福拂尘一甩,打在这小太监脸上。
萧拂玉好笑道:“来福公公,好大的架子。”
“不过是充个场面吓唬吓唬他,陛下见笑,”来福谄笑,“陛下,轿辇已备好,这会子日头还未出来,正好去上朝呢。”
萧拂玉心不在焉去上朝了。
待下了朝,刚回寝殿不久,宫人来报,陆长荆求见。
“陛下,臣额外还备了一件小礼物,”陆长荆提着一个鸟笼,“陛下您瞧,这粉色的鹦鹉在给您行礼呢。”
粉鹦鹉扯着嗓子叫唤:“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朕怎么记得,前年你也献了一只鸟?”萧拂玉斜睨他。
“前年那只没福气,陛下昏睡没多久,便伤心而死,”陆长荆笑嘻嘻道,“这只有福气。”
“行了,搁这吧,朕还要批折子,陆卿退下吧。”萧拂玉语气敷衍,垂着眼翻阅奏折,半个眼神没给。
陆长荆正准备在一旁坐下的身形顿住。
迟疑间,一道熟悉且恶劣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没听见陛下说他有事?还赖着不走?”
陆长荆猛然转头。
只见男人踏进大殿,身形高大气势汹汹,面容英俊依旧,比从前黑了些,也比从前更多了几分草原上的野蛮气。身上那股燥热的风沙气息迎面盖过来,压得人喘不过气,迅速在这寝殿里圈地,并凶恶地驱赶所有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