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来福扶着微有醉意的天子回了养心殿。
窗外,鹰隼叼着信件早已等候多时。
萧拂玉摘掉冠冕,踢掉鞋袜,趴在窗边的矮榻上,从鹰隼嘴里取下信件。
以及一个挂在鹰隼脖子上的锦囊。
‘陛下,中秋安康。臣今早听闻太后大病痊愈,亦替陛下高兴。
昨日阿古赫尔部落因酋长之位内斗,拉帮结派勾搭其他部落参与斗争,臣已前往摆平。臣在北境视察半年,深觉如今时机已到,陛下可趁此次部落之争下旨,为长久计,改二十一部落为大梁北境二十一州府,承袭大梁官府制度,方可免除内斗。
陛下心在天下,若蛮夷部落不可领会陛下苦心,不服管教,臣自当为陛下手中刀,铲除一切异心。
锦囊中有臣献给陛下的中秋贺礼,臣祝陛下千秋万代,如中秋之月,圆圆满满。’
萧拂玉拆开锦囊,垂眸一瞧。
是一枚月饼形状的砚台。
月饼缺口边沿趴了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猫,小猫脑袋卡在缺口处,肚子都已圆滚了,还在埋头偷吃月饼。
萧拂玉忍俊不禁,指腹摸了摸小猫的肚子。
“乖宝在笑什么?”虞妙端着一个瓷碗走进来。
萧拂玉敛下笑,宽大的袖口盖住砚台,移开目光淡定开口:“阿娘怎么来了?”
“乖宝今日酒喝多了,阿娘做了一碗雪梨汁,比醒酒汤好喝。”虞妙放下瓷碗,瞄到他欲盖弥彰遮掩的袖袍,好笑道,“你都这么大了,难道阿娘还会管你和谁偷偷牵手不成?”
萧拂玉默然。
也是。
再说,他可是皇帝陛下,他最大。
“待他从北境回来,朕再带他来给阿娘请安。”萧拂玉端起雪梨汁,抿了一口,不由喃喃,“和以前一样甜。”
“阿娘,朕明日还想喝。”
“乖宝想喝何须等到明日?阿娘再去做便好,”虞妙瞥了眼他手里的信,“写了回信,早些睡。”
萧拂玉点头,如从前那般乖乖坐在桌案旁,等阿娘端来哄他的甜食。
又喝完一碗雪梨汁,他才取了笔回信。
‘阿娘的雪梨汁很好喝,爱卿没口福喝不到,朕替爱卿喝了。’
萧拂玉写完,便如虞妙所言早早睡了。
次日醒来,收到回信。
‘分明是陛下想喝两碗,何苦甩在臣身上?若是臣,定要喝八个海碗,陛下的肚子那样小,想替臣喝,喝得下?’
萧拂玉冷哼一声,回信:
‘哦。’
夜里男人回信:
‘其实臣也会榨梨汁。’
萧拂玉回信:
‘朕只喝阿娘做的。’
‘哦。那臣求陛下,下次赏个脸,也尝尝臣做的,不要逼臣跪下再求一次陛下。’末尾画了一只在地上打滚的狼犬。
‘……’
‘陛下,除夕快乐。北境事多,臣无法偷偷回京,已命骁翎卫押送年礼回京,陛下想要的,臣都会为陛下寻到。’
‘陛下,上元节您不会偷偷和其他野男人出去看花灯了罢?若是去看灯,可就要错过臣送来的好消息了。恭喜陛下,这一年北境二十一州府与南下州府逐渐融洽,文化民俗交融,再过不久,定能如陛下所望。’
‘陛下,收到臣包的粽子了?臣包了一百个粽子,什么味都有,陛下尝一口,剩下的喂狗,臣是不是很聪明?’后头男人又着急忙慌地补了一句,“是喂糖葫芦,不是喂其他男人。”
‘陛下……’
‘陛下……?’
‘陛下!’
又是一年隆冬,距离沈招离京奔赴北境已有三年。
萧拂玉坐在榻边,心血来潮命理了理这些年来往的信笺,竟已堆满了三个大箱子。
送去北境的信笺更多,怕是十个箱子都装不下。
“陛下,奴才平日里没觉得,这沈大人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