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如何?”

沈招将信笺塞进他手里:“还请陛下在这道空白信笺上写下一道特赦令,日后不论做了什么以下犯上的事,陛下都会赦免臣的罪。”

萧拂玉笑了笑:“以下犯上?爱卿胃口不小,不怕撑死?”

“陛下,您要的是臣的命,”沈招面无表情捏住他的下颚,低声道,“和陛下的冷血心肠比起来,臣这点自保手段算得了什么?”

“陛下的胸膛便是被人挖开,里面多半也是空的。”

“这话好不清白,”萧拂玉道,“旁人听了,还以为朕是负心汉呢。”

“只要陛下知道,臣与陛下清清白白便够了,”沈招垂眸望着他,恶劣地扬起唇,“陛下,写吧。”

“此处无笔无墨,如何写?”萧拂玉眼珠转了转,“待朕回营帐解决叛党……”

“陛下的手指便是笔,”沈招左手握住绣春刀的刀尖,猛然用力一划,掌心立马多了一道见骨的伤痕。

鲜血源源不断从伤口里淌出来。

“现在有墨了。”沈招将手摊在他面前。

“……”

僵持半晌。

萧拂玉叹了口气,隔着脖子上那毫无杀伤力的刀背仰起头凑近,凸起的唇珠在男人薄唇上一触即分,敷衍又轻慢。

“够了么?”

“……”沈招握刀的手不留痕迹一抖,喉结滚了滚,额发下漆黑眼珠死死盯着他,凶狠得好似能活吞了他。

头顶的数字从【99】变成了【90】。

僵持半晌。

“陛下,”沈招咧开唇角,露出森白犬齿,“捅一刀再给根骨头,您把我当狗玩呢?”

萧拂玉轻轻笑了一声,漫天的雨水淋下来,不但没让他变得狼狈,反而将他的面容清洗得像是刚练成人形的精怪。

除了会勾搭男人还是勾搭男人。

精怪揽住男人的脖子,呵气如兰,语调暧昧,“朕以为你又会说,你不喜欢男人。”

“臣的确不喜欢男人,所以陛下这调教狗的手段对臣无用。”沈招紧盯着他的唇,哑声道。

“是么?”萧拂玉状若遗憾地叹了口气,猩红舌尖不经意探出来,舔了舔被雨水打湿??的唇瓣,“好吧,那实在是太……”

太可惜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

男人宽大的手掌扣在他脑后,裹挟着滚烫的鼻息低下头,急切而用力地含住他的唇。

绣春刀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无人理会,来福立在一旁已然看呆,又是惊悚又是崇拜。

不愧是陛下。

如果一个吻安抚不了乱臣贼子作乱的心,那就两个吻。

大雨一直在下,萧拂玉被困在山壁与男人胸膛之间,素白指尖被迫沾染上男人掌心刀口涌出来的雨水都浇不冷的血。

怎么会有男人饿到和想杀了自己的天子十指相扣?

可笑。

萧拂玉喘了口气,闭上眼,任由雨滴顺着他们相贴的唇缝淌下去。

一炷香后。

萧拂玉浑身无力,慢吞吞抽回搭在男人肩头的手,用帕子一点一点将指尖上的血迹擦干净。

没能除去心头大患,还淋了一场雨,天子肿胀的唇瓣微抿,显然不太高兴。

沈招盯着他擦手盯了全程,方才蹲下身背对他,“臣送陛下回去。”

萧拂玉趴在男人背上,来福跟在身后,抱着他的天子剑与冠冕。

谁都没再提那封空荡荡的密令,以及方才失控的吻。

毕竟大梁律法不曾规定,不喜欢男人的正常男人不能和断袖亲嘴,所以亲了不算什么,亲了一次又亲第二次也不算什么。

沈招的背很烫,几乎要将萧拂玉胸前衣襟煨出水汽来,他闭眸枕在对方肩头沉思。

他被原书误导,不曾想到禁卫军统领是平王的人,不仅让沈招的私兵继续有理由藏起来,还让平王自信到敢提前动手。一旦骁翎卫听从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