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拂玉意识模糊,被沉重的困意压得睁不开眼,仍旧不悦地拧了拧眉。

“混账东西……”

沈招凑近他耳边,用气音恶声恶气道:“陛下在梦里骂谁呢?”

谁知平日里牙尖嘴利的天子像是浑身没有骨头似的,往前一栽靠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沉睡。

把他当枕头呢。

“……”

“先说好,臣不喜欢男人。”沈招漫不经心说着,也不管萧拂玉听不听得见,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往内殿走去。

刚将人放在床榻上准备抽回手,萧拂玉倏然睁开眼,用力把他推倒在地,轻飘飘的身子随即坐了上来。

“啧。”沈招躺在地毯上,恶狠狠盯着腰上坐着的人。

但很快他觉出一丝不对劲。

萧拂玉双手死死扣在他的脖子上,狐狸眼半垂着,眼底血色弥漫,瞳孔有些涣散。

“萧拂玉?”沈招胆大包天叫唤着天子名讳,语气自然熟练一看便是私底下没少念过。

萧拂玉没说话,仍旧死死抓着他的脖子,饱满殷红的唇一张一合,声音低柔如同调情,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应是梦魇中说的梦话。

沈招本想把人打晕丢回榻上,却发觉脖子上力道和猫似的,不痛不痒,还能换气,干脆懒洋洋躺在地上懒得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招薄唇上都被地龙烤得开了一条裂,他脖子上的手终于几不可察的顿了顿。

萧拂玉清醒了。

他勾起唇角,眼底红意未退,扣在沈招脖子上的手不但不松开,反而加重了力道。

沈招盯着他,双眸充血,呼吸逐渐粗重。

“沈爱卿,你让朕好等啊,”萧拂玉低下身子,几乎与男人那具滚烫的躯体贴在一块。

他俯视沈招如有火焰跳跃的眼眸,嗔笑道:“你瞧,朕等你等得都睡着了。”

沈招嗓音嘶哑,全然不挣扎,只直勾勾盯着他,隐隐有些兴奋:“臣竟不知陛下还有如此有趣的一面。”

“你的意思是朕平日里很无趣咯?”萧拂玉半眯起眼,血色从眼底蔓延到眼尾,泛起森冷杀意。

他像是清醒了,又未曾完全清醒。

平日里的萧拂玉,再想弄死沈招,也不会将杀气袒露人前。

“混账东西,你也配对朕评头论足。”萧拂玉轻蔑地拍了拍沈招的脸,“不过是朕的一条狗,让你做的事,做好了么?”

沈招正要说什么,忽而皱了皱眉。

萧拂玉也跟着皱了皱眉,眉眼的不悦尤为明显。

有什么东西硌得他大腿发疼。

萧拂玉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

“下流东西!”他反手甩了沈招一耳光,半梦半醒里少了平日里端着的皇帝姿态,薄怒混在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把你的脏东西给朕收回去。”

“陛下恕罪,”沈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臣收不回去。”

说着又恶劣地勾起唇:“难道不是陛下引诱臣在先?臣都说了臣不是断袖不喜欢男人,陛下还要往臣腰上坐。”

“引诱?那你倒是说说,是朕甩了一耳光引诱你,还是掐你脖子引诱到了你?”萧拂玉被这以下犯上的话刺激得又清醒了一点。

沈招舔了舔唇上干燥出血的裂口:“都有。”

“你这个逆……”萧拂玉冷冷看着他,突然吐出一口血,剧烈咳嗽起来,削瘦单薄的背霎时弓起来,扣在男人脖子上的手也颤巍巍松开了。

恰逢此时来福闻见殿中动静走进来,霎时大惊失色,“陛下吐血了!沈大人御前行刺,快!快护驾!”

几个宫人急匆匆冲进来,将吐血的陛下扶回床榻上。

沈招一脸麻木,顶着脖子上深红的掐痕站起来。

整个养心殿乱成一团,无人顾及得上他。

他干脆也不走,就站在屏风外,从缝隙里瞥见龙榻边上,几个太医满头大汗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