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招哂笑,语气傲慢至极:“臣若说了,便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萧拂玉拧眉。
记忆里的说这句话的人不是沈招?他的直觉是错的?
他不愿怀疑他的直觉。
还是说……也有人和他一样,模糊了过去的某些事?
“谁准你过来服侍朕的?”萧拂玉忽而不高兴了,拍掉男人不安分的手,“滚远点。”
“哦。”
萧拂玉没再细想这件事,很快抛之脑后。
这几日本是刻意为难男人,连沐浴的次数都变多了,谁知日复一日一个多月过去,却发觉汤泉宫里备热水的是沈招,撒花瓣的是沈招,洗池子的也只有沈招。
沈招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他是罚人,可不想沈招真累死在宫里,日后哪里去寻这样得用的鹰犬。
于是他随意招来了汤泉宫的一位小太监问话。
那小太监见着陛下,还未说话便开始抹眼泪。
“陛下,奴才冤枉啊,实在是那沈大人自从来了汤泉宫当差,便把奴才们的差事都抢了!
奴才前夜里抢在他前头给陛下撒花瓣,便是连上个月偷吃了陛下吃剩的点心也被他抖落出来了!他还说……奴才抢活干,就是觊觎陛下,想爬龙榻祸乱后宫,是要被抓去诏狱凌迟的!奴才一个太监,怎么可能爬陛下的榻呢?
后来汤泉宫其他宫人见他手底下消息如此灵通,手段如此狠辣,哪里还敢跟他抢,唯恐自己那点事全传到陛下耳中,进了诏狱就出不来了……
呜呜呜,奴才都已经三日不曾干活了,每天夜里都睡不着,唯恐被陛下厌弃!
陛下,奴才不该偷吃您吃剩的点心,您饶过奴才吧!”
小太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萧拂玉:“……”
萧拂玉扶额,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你下去吧。”
小太监抽抽噎噎,小心问了句:“陛下,那奴才日后还能在汤泉宫当差么?奴才喜欢服侍陛下,给陛下撒花瓣。”
萧拂玉额前青筋狂跳,闭眼道:“沈招朕来解决,你安心回去待着。”
小太监感激涕零,面露喜色退了下去。
“陛下,那指挥使那里……”来福试探道。
“指挥使?”萧拂玉轻笑,“从现在开始,他不是指挥使了。把他送去蚕室,这么喜欢替朕洗池子,那干脆就留在宫里当太监好了。”
“菊花茶治标不治本,今日朕让他药到病除。”
来福迟疑了一瞬,而后回过神来,唯恐陛下反悔,立马道:“奴才这就去!”
一个时辰后,来福神色诡异走进来。
萧拂玉掀了掀眼皮:“事情办完了?”
但他并未真的想要将沈招那厮给阉了,只是纯粹想刁难人。
年节将至,整日除了批折子就是批折子,萧拂玉也就从沈招身上找点乐子了。
“暂时还没有……”来福支支吾吾,低下头,凑在萧拂玉耳边嘀咕了几句。
萧拂玉眉头抽动,闭了闭眼:“什么叫做装不下?”
“这话怕是污了陛下的耳朵,”来福难堪道,“反正……唉,实在是沈大人他非同寻常,人都用麻绳绑着了,那蚕室的师父愣是被他那身杀气吓得刀都不敢握,连他的身都不敢进,眼睛也不敢睁,沈大人说,谁敢碰他便是毁他清白,日后化作厉鬼是要挖人祖坟的!”
宫里的老人尤其看重祖宗,殃及祖坟的晦气事,难免迟疑不敢下手。
“碰他便是毁他清白?”萧拂玉嗤笑,“照他这么说,朕打过他的脸,替他上过药,看过他的背,岂不是早就毁了他的清白?”
“罢了,他待在宫里除了闹得四处不得安神,也无旁的用处。再过几日便是除夕,谢老将军将要回朝,朕没心思应付他,让他滚回骁翎司去。”
“是。”
萧拂玉难得有些不爽快。
怎么罚了一遭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