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臣这么做,可都是为了陛下无后顾之忧,”沈招朝萧拂玉拱手,四目相对,眸底涌动的情绪唯有对方知晓,“陛下可不能被某些心怀鬼胎的人挑拨了去,让臣寒心呐。”
殿中两派各执一词,吵得萧拂玉头疼。
“行了,沈招此行虽戾气过剩,但的确是奉朕的旨意处置细作。若非有北蛮细作,朕也不会在除夕宴上险些丧命。”
萧拂玉扫过下首众人,“还是说诸位爱卿心里,朕的性命、通敌叛国的罪名都比不得家中亲人的一条命重要?”
“若你们非要计较一番,沈招奉命行事,那么罪魁祸首便是朕,”萧拂玉冷哼道,“你们来索朕的命可好啊?”
“臣等不敢……”百官纷纷跪下。
唯有沈招没跪,目光灼灼盯着龙椅上的陛下,唇角得意勾起,做足了奸臣的派头。
萧拂玉也很满意。
奸臣就是用来替他担暴戾之名的。
他轻飘飘赏了沈招一记轻佻的眼刀,而后收回目光,开始说起另一件事。
“如今虽已过年节,北境的雪却要下到三月,往年这个时候本该休战止戈休生养息,但朕已决定要让北蛮付出代价,北境将士扛着严寒替大梁奋战,朕也不愿薄待了他们。
故朕已决定让户部拨款,以往年三倍的俸禄赏给将士们的家人,聊以慰问,若无父母儿女手足,便着人押送粮饷去往北境,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户部尚书连忙苦哈哈地开口道:“陛下,您体恤边关将士,不如便像往年那般让他们每日加一顿羊肉汤。您不当家不知油米柴盐贵,如今国库空虚,又是打仗又是修建皇陵,户部一时之间哪里拿的出这么多的饷银?”
萧拂玉还未开口,沈招已阴阳怪气笑了笑:“瞧这话说的,不当家不知油米柴盐贵?敢问韩尚书,你是把自个儿当做陛下的皇后,开始当起陛下的家了?”
“沈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户部尚书吹胡子瞪眼,本就脾气火爆,一不小心将心里话倒豆子般统统倒了出来。
“老夫一把年纪,又是男子,如何能给陛下当皇后?我看分明是你以己度人,做贼心虚,以为人人都和你一般抱着某些不干不净的心思,想爬上陛下的龙榻当皇后!”
此言一出,众人皆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萧拂玉轻轻笑了一声。
“韩尚书,你这话未免诛了咱们沈爱卿的心。”萧拂玉居高临下对上沈招黑沉沉的眼睛,缓缓勾唇,
“沈爱卿亲口说过,他可不喜欢男人。”
第59章 这种蠢狗有什么让陛下喜欢的
大殿内又静了静。
好好的朝会,一群大男人突然开始争论起断袖之癖来。
沈招身旁,本就在看戏的陆长荆险些笑出了声。
陛下说的实在太妙了!
沈招本人面无表情:“陛下记性真好。”
十二旒下,天子明艳的眉目微扬,“爱卿是朝中重臣,朕的左膀右臂,你的话朕自然记得清楚。”
男人耷拉眼皮,绷着唇角,凶戾的眉微沉,全然无法让人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麻木间,沈招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他不动声色竖起耳朵。
“汪!”一声细小的呜咽清晰传入耳中,他绝不会听错。
宣政殿,何等肃穆的地方,居然有狗叫声。
沈招循着那狗叫的声音,目光偷偷瞄到最上头的陛下身上。
身旁的户部尚书还在据理力争,试图劝诫陛下节俭开支,沈招心不在焉地听着,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
龙椅上的陛下左手袖子里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一晃而过。
但很快又被陛下不动声色塞了回去。
难怪他就没瞧见萧拂玉的左手从袖子里出来过,原来在摸狗呢。
随便一条别人送来的狗就敢揣袖子里摸,也不怕被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