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也凑过去瞧,尖酸刻薄的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出来便听见陛下轻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是毫不掩饰的愉悦。

“爱卿的画技,怕是也就三岁小孩的水平。”

“臣又不靠这破画讨生活,”沈招哼笑,“臣靠的是……”

萧拂玉抬手,指尖抵在他唇边,语调暧昧轻佻,“朕知道,爱卿干的是力气活,有的是力气。”

“……”沈招喉结来回滚动,下颌紧绷,鼻尖萦绕那人指尖的香气,甚至只要他低头,就能咬住天子微微翘起来勾引人的唇珠。

某种粘稠的气氛缠绕得越来越紧,灼热鼻息交融,沈招低下头,眸光晦暗,试探地一点一点靠近陛下的唇瓣,忽而一声惊呼打破宁静。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快!快救人!”

萧拂玉偏头望向窗外,只见一个身影在数艘画舫的间隙里游动,身后还追着两个人面色焦急的小厮。

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小心落水。

“那是江家的小厮,但游春舫上的人,不是江子言,是江家的其他人。”沈招半眯起眼,语气极其不爽快,眉目凶狠得能杀人。

该死的。

就差一点点。

“这么肯定?”

沈招毫不心虚道:“沉方才就是去另一艘画舫上找他‘借’的笔墨。”

估计那江子言此刻还躺在地板上昏迷着呢。

废物书生一个。

萧拂玉再次打量那水中的身影。

是个女子。

准确来说,是个衣裳不整的妙龄女子。

“陛下您看,那是游春舫!”来福指着那艘最大的画舫道。

游春舫,上云京最风雅的寻乐之处。

大梁律令,严禁官员狎妓。

“来福,让花时舫的人开快些,追上游春舫的船,”萧拂玉冷声道,“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天子脚下触犯天子得律令。”

朝廷命官不只是为天子卖命,还彰显着朝廷脸面,若连官员都流连烟花之地,在百姓眼里,这朝廷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第70章 这算私奔吗?

两艘画舫很快并肩齐行。

那位不小心落水的游春舫姑娘也被两个小厮救上船后不见踪影。

沈招一手揽住萧拂玉的腰,在来福惊慌失措的声音里一跃而上,稳稳落在对面画舫上。

在画舫尾巴看守的两个守卫乍然见两个素未谋面的人从天而降,作势便要喊人上前捉拿,被沈招随手打晕。

“陛下,您觉得您的马夫如何呢?”沈招凑过来问。

“尚可,”萧拂玉斜睨他,“只可惜区区一个马夫,比起朕的指挥使还是差远了。”

沈招翘起唇角:“那是自然,沈指挥使毕竟是上云京最有本事的男人。”

“沈爱卿,你这话自个儿说出来不觉得羞么?”

沈招摇头,得意挑眉:“难道陛下能说出一个比臣更有本事的男人?臣不信。”

萧拂玉手痒,很想教训人。

但此刻正事要紧。

他从怀里摸出两个面具,将丑的那一个丢给沈招。

“陛下可真有意思,出来玩还随手给臣备了面具,”沈招戴上面具。

“这是朕给来福准备的面具,”萧拂玉冷哼,鎏金面具盖住他上半张脸,只露出狭长含笑的狐狸眼与瓷白细致的下巴,“朕可从未与沈爱卿出来玩过。”

说罢,他摇着玉扇走进了欢声笑语的船舱里。

甫一踏入,一位面容俊秀的少年就贴了上来。

谁知还没贴到那人身上,就被一股蛮力撞倒在地,“哎哟!”

少年捂着膝盖,做足了我见犹怜的姿态颤巍巍抬头,却见那位风流倜傥的面具公子被挡在身后,一个凶神恶煞带着丑面具的马夫正用那双阴冷的眼珠子俯视他。

“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想死吗?”

少年瑟缩了两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