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长夜坐在最中间的单人沙发上,同样是纨绔风流的做派,在他身上,却并不让人感觉轻浮,反而有一种矜贵高雅的风华气度。

他的身边,坐着下午才回国的陈锦舟。

陈锦舟一脸苦色,给宴长夜倒酒:“宴哥,我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回国的日子想想都知道多难过,以后您罩着我点儿。”

宴长夜接过酒杯,轻轻摇晃杯中酒,慵懒轻嘲:“陈默瀚耳根子软,你攻略我,还不如去攻略你后妈。”

陈锦舟脸色一黑:“宴哥,你说啥呢!”

旁边,同为六大豪门的朱大少拍了拍陈锦舟肩膀:“太子爷贵为世家之首,不大方便管这种小孩子的家庭纠纷。”

陈锦舟可怜巴巴:“宴哥,好歹我曾经帮你追了那么久漫漫……”

宴长夜轻噢了一声:“别乱说。”

李家二少打趣:“就是,我们宴哥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从来只有女人追他,哪里需要他主动追女人。”

陈锦舟嗤笑一声:“再尊贵,那不还是折在姜漫漫手里了么!”

几个世家公子凑过来:“说说?”

陈锦舟顿了一下:“宴哥的事儿,也是你们能听得的?一边儿去!”

一群人都朝宴长夜看了一眼,见他面色莫测,那双令帝都无数女人疯狂着迷的桃花眼泛起了冷意。

都是在世家浸淫多年的人精儿,看出这位太子爷心情不大好了,立刻收敛起玩笑的心思,‘顺其自然’将空间留给宴长夜和陈锦舟,浩浩荡荡去包厢的娱乐区消遣了。

陈锦舟这才朝宴长夜靠近,旧话重提:“宴哥,我当年帮你追漫漫,没少出力,看在你抱得佳人归的份上,帮我在陈家镇镇场子?”

宴长夜哦了一声:“我抱得佳人归,是我家夫人主动追的我,你别乱说。”

陈锦舟见他死不承认,一下子噎住。

宴长夜故作不知,但关于宴长夜的那场残破的风花雪月,陈锦舟是真的记得清清楚楚。

姜漫漫是陈锦舟二爷爷家的姑姑的养女。

十八岁成人礼那日,陈锦舟跟宴长夜去观礼,作为当初将姜漫漫交到姜家的人,且本就地位极高,宴长夜被姜家邀请给姜漫漫行簪发礼。

如瀑的波浪大卷发在宴长夜的掌心撩过,他似漫不经心地,随手将一枚精致的白玉发簪插入她的发间。

谁也没想到,那位令帝都名媛疯狂痴恋的太子爷,就这样动了凡心。

但,明明喜欢上人家了,又自恃身份,非得端着,等人家主动上门。那段时间,陈锦舟看着那个本就好看得祸乱京圈的男人,把自己整饬得更加精致好看,时不时出现在姜漫漫的眼前。

欲钓她。

然而姜漫漫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风花雪月。

渐渐地,那位太子爷就有点焦灼,这一焦灼,没事就折腾世家公子们玩。

陈锦舟终于看不下去,以给姜漫漫请家教补数学的名头,为宴长夜争取到了一个月的时间。

宴长夜不负陈锦舟的苦心,每一次讲题时,不是故意让对方的发丝缠上他的纽扣,就是在人家女孩子面前喝一口红酒,唇色沾酒,潋滟惑人。

甚至,会故意把题目难度升级,看着女孩做不出题在那里急得哭时,故意将人家搂入怀里,温声细语轻哄。

但他从来不说爱。

他想诱她,主动追他。

“你当初端着身份,指望人家主动投怀送抱,偏偏她就是个不开窍的!白白浪费了我给你争取的一个月时间。”

1号包厢里,陈锦舟每次一想起这事儿,就恨铁不成钢。

宴长夜慢悠悠喝了一口酒,散漫地解开两粒扣子,精致的锁骨之上,下午折腾的痕迹还很新。

他轻轻道:“以前怎样不重要,反正,我现在是到手了还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可见,爱我至深。”

陈锦舟有点想哭:“宴哥,你也不能现在吃到肉了,就把我以前的付出忘得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