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3)

了自己的心口。他也不愿再回首,直到前面有人唤他,才走上前去,融进夜色中去。

晚饭吃得索然无味,想起那一日的方便面,满桌的山珍海味顿时失却了颜色,只觉得隐隐胃疼。一旁公关部主管见他脸色不好,连连替他挡酒,草草结束应酬。

滴酒未沾,便没有让助理开车,他关掉车子中的暖气,打开车窗冷风灌进来,让人精神一振。车子开往他在A市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驶过熟悉的楼层,抬头看那幢楼,14楼的小小阳台依然黑暗,大约主人尚未归家。

君莫说想吃火锅,林颉峻摇头:“你又不爱吃辣。”君莫抿嘴一笑,“我早爱吃了一毕业回来就发现自己原来挺能吃辣。”她带着他去常去的火锅店。正是晚饭时间,店里挤满了人,他们找了位子坐下,这般的小,这般的热闹,连空气中都是弥散开的辣子味道。他笑着说:“真像那时候。”

其实一点也不像以前他们吃饭,会这么一片寂静么?君莫永远不会闭上嘴巴,似乎对着他,总会有说之不尽的话题。

上了满满一桌的菜,他习惯性的为她调酱料,放在她面前。君莫默然看着,火锅的热气似乎涌进了眼中,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一拨拨的菜下锅,她却只是一口口的喝酸奶。林颉峻放下筷子,狭长而明亮的眼睛透过盘旋的白色暖气看着她略垂的面容:“怎么吃这么少?”

记忆中的她向来是能吃的,每次吃饭总是由她开始由她结束。那一次他们一起吃饭,一群的学生在他这个老师面前都存着几分矜持,尤其是几个女生,吃饭直如小鸟啄食般精巧。他只注意她,起先似乎不好意思,随后也不愿意再聊天,只是专注的吃菜那么可爱,小口小口的吃,对周围一切都不闻不问。

她仰起头,唇色大约沾了辣椒的缘故,红艳似玫瑰,“年纪大了,胃口也没有以前好。”

林颉峻笑了出来,老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实在不合适。慢慢的,那样纯粹愉悦的笑容还是淡去,他突然觉得声音涩哑,恍然听到自己说出了那一句话。犹自模糊的想,这真的是自己在开口?

君莫的手放在漏勺上,一动不动,很久很久,才慢慢的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烫得红了,可是,有什么关系?再疼,原来还是有一个地方更疼。

她不记得自己还说了什么,只是反复的想起一首歌。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原来,还不到十年。

所谓的感情,真的可以淡薄的这样了。

君莫拦了出租车,她怔怔的靠着三年过去,她压抑着的情感还在心里海浪般翻滚摇曳。今天终于见到了,她曾以为会发生什么至少能比年轻时有勇气,可原来不是,原来压抑也可以成为一种习惯。

她在拐角处提前下车,经过便利店,拿了一块极大的牛奶巧克力掰了一块放进嘴里用力的嚼,满嘴的香甜。于是大步走着,用力呼吸究竟是不是刻意的在控制着某种人类特有的液体?她只是不敢在人来人往之中放纵自己,便假装遗忘。她早该知道,自己从未有过那样大的勇气大到抛弃一切,而这一切,如果她能够舍弃,三年前就已经舍弃。

爪哇咖啡(new)

世界上最苦涩的咖啡是什么?未必便是爪哇,可其实有什么关系?涩到了极点,甚至不渗透酸。最纯粹的苦,只是心情。

李君莫最大的本事大概不是工作效率高,也不是接受能力快装鸵鸟。她暗暗佩服自己,火锅吃多了花椒,还能麻木了舌头,她想装作一切都无知无觉,就真可以麻木起一切么?

第二日才是各地的学者往这里来报道的日子。L大亦有好些老学者,其中好多当年也都是君莫的老师,林颉峻早来了一日,便去机场接机。君莫埋头工作,只是关在办公室不出门,却还是在晨检的时候遇到了好几个教授模样的老头儿,似乎偏爱中山装,儒雅的斑白头发她无端的觉得,林颉峻将来老了,必然也是这样的:叫学生觉得可亲,又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