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们,现在倒是陆续都养大了,但也是和太后一道住在清宁宫一带,平时还是由教导女史每日里带着上课,平时没事也不会往哥哥的后宫里进来。这一次满月酒之前,徐循都有三年多没见过她们了。如今她自己做了公主的娘,见了面以后,倒觉得和新认识了一帮朋友似的,还挺说得上话。
虽说都是金枝玉叶,但从小教养的严格,和宫妃们一样,宫礼都是无可挑剔的。万万不会出现什么傲慢外露、飞扬跋扈那样的性子国朝可不是汉、唐这样的朝代,对公主的女德教育,还是挺严格的。只要是性子好,礼仪到了,有许久没享用的戏酒在前,怎么都找得到话说的。
“今儿点的这两处戏都唱得顶好。”戏台子换场的当口,嘉兴长公主便转头笑对徐循道,“要不是托点点的福,恐怕还要等一年半载才能看上戏呢。”
虽然皇帝一家是可以不必守孝了,但诸亲王、长公主是要实打实地守满三年孝的。起码来说,逢年过节你不能怎么大张罗。清宁宫太后管得严格,过年期间除了除夕夜能放公主们玩一会儿以外,其余时间都是要在自己住处老实守孝。点点满月,她肯让几个公主过来,说实话徐循都是有点吃惊。
“虽说是托点点的福,但她毕竟还小,懂些什么。”她和嘉兴长公主还算是说过几句话,比较熟悉,闻言便开了个玩笑,“公主也不必送上这样贵重的礼物吧。”
公主给点点的礼是一对金镶红宝石的手钏,还可以调节大小,足够点点从这会儿一直带到七八岁的。在小孩子的首饰里,这已经属于是超品的待遇了。徐循都不记得自己曾经在点点几个姐姐的手上看到这样的首饰。
“看着她可爱就给了嘛。”嘉兴长公主不大在乎,“这些物事,我现在不也带不了了吗。”
徐循就只好微笑了:她是长女,大姐姐,几个妹妹都跟着她一道行事,嘉兴送了大礼,余下庆都、清河、真平几个长公主,不都只能随份厚礼吗?可嘉兴那是张太后的亲女儿,嫡长女的身家自然更为丰厚,她这一大方不要紧,底下几个妹妹指不定都觉得肉疼呢。
不过,三个长公主的确都挺喜欢点点的,看来这礼也是送得心甘情愿,几个人和徐循搭话时候表现的那种亲善和尊重,让徐循简直觉得自己生的不是女儿,而是儿子了。要么是几个长公主小时候还不太懂事,反正徐循以前几次旁观,总觉得她们和正经嫂子胡皇后说话,恐怕都没这么和气呢。
也是因为有几个长公主带头,与会的外命妇,有的临时是从头上拔了金钗,有的是从手上脱了镯子,反正是都把礼给改得厚了,对徐循的态度,也较以往更为恭敬。倒是把徐循闹得有几分迷糊,席散了还和柳知恩念叨呢,“也不知我是做了什么好事,蒙她们这样看得起。”
柳知恩倒是丝毫都不讶异,看来心里是早有答案了,只是抿着嘴微微地笑。徐循见了,知道必有缘故,寻思了半晌,却也还是没想通,“我这会儿,除了大哥的宠爱可就一无所有了可这几个月,大哥去长宁宫、咸阳宫次数还多些呢。今儿也没见她们怎么和两宫搭话。”
这也挺正常的,徐循现在不能侍寝,永安宫里又没别人。皇帝有需求了,当然不是去长宁宫,就是去咸阳宫。现在宫内能侍寝的人大概全都在那里居住了,要不是何惠妃压根都不管这些,其实她现在的声势都不会弱于贵妃多少的怎么说都是一手掐住了近一半妃嫔们往上爬的道路,她此刻焉能少了人奉承?
就说赵昭容吧,因为作风浅薄,恶了何惠妃,听何惠妃和徐循闲谈起来,一个月她适合侍寝的那么二十天里,总有十五天何惠妃是不把她的名字给往上报的,余下那五天,皇帝能想起她的次数也不多:这尚寝局每天来领牌子,都是从何惠妃手上领的,何惠妃‘可不像你这么没性子,她没规矩,我就磨到她懂规矩的那天为止’。
眼看新一批女史已经采选进宫,渐渐都开始上手,宫里也恢复了文化课。可以想见,下次选秀,进宫的秀女质量势必大增,到了那时候,赵昭容还有多少出头的机会可就难说了。这就是得罪顶头上司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