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爱攀比,刚才自己在草地上玩,看到阿黄骑马,便已经十分眼热,只是当时和圆圆玩跳房子,也正高兴,便不曾要骑马。现在不跳房子了,便一定要骑马回去,徐循没有办法,只好令人搂着她上马小心走着,齐养娘带壮儿坐她的轿子,她自己也骑一匹马,同点点在前后脚,也起个看护的作用,一边走,一边和身后追随着的钱嬷嬷叹道,“阿黄性子竟如此文静,真不知是怎么教养的,倒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刚送去公主所的时候,也皮着呢。”钱嬷嬷道,“和圆圆一样,都是公主所里磨出来的。听说刚送去的时候,前三个月都不让回宫见生母,就是怕孩子见了生母,有所依仗了,就不听从管教。”
徐循以前没生孩子,不觉得什么,现在生了就感到这规定难为人的地方,她皱着眉叹了口气,还没说话呢,钱嬷嬷压着声音又道,“不过,虽然一样都是文静,但圆圆的文静,就比不上阿黄……听说私下,阿黄都很少搭理圆圆。”
徐循倒是没看出来什么,她和两个小姑娘在一处的时候,阿黄的表现都很正常,虽然话少,但也未显出什么对圆圆的排斥。她有些吃惊地看了钱嬷嬷一眼,“嬷嬷,这可不能混说的。”
钱嬷嬷先没说什么,等回了宫以后,才来慎重道,“奴婢这不是混说,是阿黄养娘亲自和奴婢说的……这姑娘虽然看着文文静静的,心里可有主意。”
阿黄生得早,今年正正有十岁了,按说,若是早熟些,十岁的小姑娘也可以有点自己的心事,但要说她就能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什么的给玩得很转,徐循是不相信的,她皱了皱眉,没有再追问下去,只道,“罢了,胡姐姐被废的时候,这孩子也懂事了,不亲近圆圆就不亲近圆圆吧,也是人之常情。咱们平时有心多照应些也就是了。”
“有老娘娘在,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钱嬷嬷说这件事是有用意的,并非提醒徐循多照应阿黄,“老奴就是想,有阿黄在时,还是别让圆圆骑马了。”
徐循不免微然一叹:只要在这宫里生活,似乎就总免不得拿恶意揣摩别人,她不愿揣摩,却拦不住身边的人为她未雨绸缪。“我看圆圆好像对骑马也没什么兴趣……你也别把阿黄想得太有心机了吧,终究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姑娘,真要害妹妹,也不至于这样打伏笔?”
钱嬷嬷话已说到,便不再多说什么,徐循倒因此事想起了吴雨儿,便招来花儿问道,“是了,你最近有去南内查看吗?”
她随口一句话交代下的差事,底下人就要当个大事去办的,花儿如何能够忘记此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现在已经好转了不少,基本……和常人无异了,上次奴婢过去的时候,她还抄写了二十卷《南华经》献上,说这是为了给自己恕罪,也为娘娘和壮儿祈福。”
“那就好。”徐循点了点头,“下回去要还这样,便告诉她,壮儿两周岁生日前后,会抱去和她见见面。”
“是。”花儿却不退下,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回禀娘娘,那两个看门的小内侍,私下悄悄同奴婢说,坤宁宫也派人来查看过吴雨儿,还同她隔着窗子说了几句话……只是她们说话时,把他两人屏退了,他们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哦?”徐徐其实也说不上多讶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十一月吧,”花儿嗫嚅了一下,“今年上元以后,居然也没动静。”
从十一月到上元节,其实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徐循不解为什么花儿要把这时节拿出来说,不由便看了她一眼,花儿犹豫了一会,低声道,“奴婢晓得,娘娘不愿我们以坏心测度人,是以也没有说起,不过,上元节您和皇爷在一处看灯时,奴婢在左近遇见了皇后娘娘,她……她瞧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徐循不禁哑然失笑,花儿这意思挺明显的了,不过无疑是往皇后身上又栽派了一个妒忌的名头,她道,“遇见了就一起看个灯,有什么出奇,娘娘想必不是因此不高兴的,你想多了吧。”
花儿看着徐循的表情,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