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琐事,老娘娘例不过问,只是偶然提起几句。”周嬷嬷面无表情,“四时八节的宫宴庆赏,便时常来人询问,娘娘遂常主动往清宁宫回话。”
四时八节加起来就是十二,宫里各种各样花样繁多的庆祝活动,只有比这个多,不会比这个少,也就是说皇后大概每个月都要在婆婆的压力下操办一到两场小型庆祝活动……徐循忽然好佩服她的精力,在如此重担下,居然还支持了一年之多。
“我虽暂代宫务,但终究只是帮手,萧规曹随,一切按旧例来办吧。”她立刻下了决定,“周嬷嬷昔年跟随娘娘身边,想必也是办老了事的,凡事就由你先拟定了主意,一切以娘娘前些年的做法为主,拟定了报给我,我们两人商议过了,再往下措办去。”
一事不烦二主,她索性把大部分活计都推给周嬷嬷,“昨日在坤宁宫里,听娘娘口气,如今已经要开始忙活年事了,周嬷嬷先把这些事前后顺序都写一写给我看,咱们再逐一发落下去。”
周嬷嬷完全没想到徐贵妃居然真的毫无准备,万事都付与她,这和她昨天的猜测完全南辕北辙,她呆了一会儿,才忙道,“奴婢一人思虑太浅,只怕会有所疏漏”
她毕竟是皇后心腹,徐循怎么也得防上一手,不然把年给过砸了,她自己都没脸见人,她颔首道,“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先想,我这里打发人去请尚宫同老娘娘身边的乔姑姑,大家一道参赞一番,这个年怕也就能顺顺当当地过下来了。”
虽然已经是尽量高估了徐贵妃的本事,但她这话一出,周嬷嬷心底依然不禁就是一沉:难者不会,会者不难,难怪她昨日根本毫无计划,原来根本早有腹稿,打的是这互相制衡的主意,自己那飘渺的愿望,看来是要落空了,徐贵妃不愧是能把皇爷心思笼络过去的能人,只怕这千头万绪的年事,未必能难得倒她。
她甚至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其实这都不能说是预感了,根本就是确定的预计:如果年后娘娘还不能痊愈的话,只怕这兴办女学一事,虽然硬骨头是娘娘啃的,难关是娘娘铺过去的,但到最后,却要让徐贵妃喝了头汤……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之后应该都能保证日更,就是时间会飘渺点。
过节的时候就是如此,相信大家能理解
204、孤寒
徐循对周嬷嬷心里的担忧实在是一无所知,不然,即使周嬷嬷对她没好脸色,她也肯定会稍微解释几句的她是不知道皇后为什么如此看重管宫大权,反正在徐循自己看来,这里头有很大一部分事情都挺糟心的,别说她不是皇后,就算她是皇后,徐循也肯定不会亲自来管的,顶多挑选一些人事关系互相制衡的宫人来管,再借助东厂的力量加以监督就是了,不然每天忙忙碌碌的都是做这些琐事,还要底下人干嘛?
当然,皇后也有皇后的难处,太后如今摆明车马就是要折腾她,拿这些琐事来折腾还算是好的了,起码还是事儿,还能让皇后去管。真要装个病,让皇后每天捧个药碗过去侍疾,就那样在清宁宫里罚站,那才是折腾人呢。徐循多少也能理解孙皇后这样任由太后揉搓的考虑,现在皇帝好像是不准备为皇后出头了,既然如此,婆媳之间,媳妇就处于天然的弱势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在熬成婆之前就是如此,孝道跟前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哪怕太后要杀她呢,皇后不递刀都是不孝顺,儿子可以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但媳妇就是不可以,尤其皇后身为女德表率,那就更别想了。反正,在男人不肯出头给与特权的情况下,这孝的要求,就是如此严苛。
好在,太后估计对徐循多少也会放松点要求,反正徐循是打定主意了,太后那边若有意见,那就正好让乔姑姑来管,指望她和皇后一样费尽心思地操办年间庆典,那是不可能的事。被人议论她不会管宫又如何?反正该管宫的是皇后,又不是她。她太能耐了,还显不出皇后呢。
怀抱着这样的态度,也就没什么战战兢兢的心情了,徐循翻了翻周嬷嬷呈上来的待办事项,不禁笑道,“怪道嬷嬷是娘娘跟前第一人,确实是能干,这样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