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多给他什么运气,却也没有克扣他什么。他怎么待人,人就怎么待他,为他哀悼的人不够多,也许只因为他平时也没有待谁特别好。但凡他对谁有过点真心,那人也多少都会为失去他伤心难过。
这本是人之常情,但徐循却不愿怎么去琢磨这事,现在她不愿想起任何和大行皇帝有关的事情,她只想好好睡一觉,把所有的情绪都关在门外,把这一个月来的辛劳和疲惫都消解一空。她实在是太累了,她为什么不能好好地睡一觉?这是完全合情合理的事情,就是大行皇帝复生,也不能指责她什么吧?
可这天晚上,她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合不上眼睛。睡意仿佛一只孤鸿,飞入青冥之中,一去再不复返,和这半个月来的每一天晚上一样,她只是勉强睡了小半个时辰,梦境中且还充满了扭曲、混乱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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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她虽然睡不好,却也因为睡不好,更是不愿起身,只想在床.上赖着,不过今日徐循倒是不用人催,到点就爬起来了她还等着打发赵伦去寻马十呢,昨晚回来太晚,根本就没法和外头通消息了,赵伦等内侍,也早就告退回住处休息去,要等早上开了宫门,才会赶早进来服侍。
内侍进屋,必须是在妃嫔已经更衣梳洗完毕以后,是以徐循今天动作很利索,一下床就张罗着要换衣裳,累得几个宫女忙加快脚步,在屋里陀螺样地转。徐循环视了一圈,奇道,“花儿呢?刚才还听到她声音的,怎么不曾进来?”
她身边这两个大宫女,一直都是轮班领头服侍,早起这么重要的环节,从来也少不了她们的参与,听到徐循在里间相问,花儿忙就进了里屋,一边擦眼睛一边扬声道,“娘娘,这就来了,刚才风吹迷了眼,正揉呢。”
徐循本不曾留意,听了花儿这话,倒留神看了她一眼,见她双目红润发肿,鼻头也是微红,便奇道,“这可是说瞎话了怎么,出了什么事了?”
花儿这明显是哭过的样子,若是在平时,这可是犯了大忌讳,压根不能当值。倒是这特殊时期,使得她没那么显眼了,反而还显出几分忠心耿耿的样子。听了徐循的问话,她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