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睨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揭穿,“你身子在发抖。”
沈怀昭下意识触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别过脸,故意表现的很平静,“大人年纪大了,看眼花了吧。”
裴珩看着她,眼眸幽暗。
居然说他年纪大?
结果下一秒,再次落下一道惊雷。
轰隆一声。
在头顶炸开。
少女像受了惊吓一般,扑进了他的怀里。
裴珩愣了下,随即用手帮她捂住耳朵,缓缓吐出一句,“怕打雷又不丢人的,哪怕……”
车轮碾过深积水坑的巨响,吞没了后半句。
沈怀昭被裴珩紧紧圈在怀里,内心逐渐安定下来。
男人的暗色披风沾着她发间的水汽,冷香混着幽幽檀香瞬间钻入鼻息。
隔着衣物,感受到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她能感受到,男人掌心的温度顺着耳郭蔓延,竟比想象中的还要更暖。
沈怀昭睫毛轻颤,指尖无意识攥住他腰间的玉带,不经意间触到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好像是之前被她勾住的穗子。
第三道惊雷再次落下。
裴珩的手掌又往下压了半寸,几乎将她整个人笼在臂弯里。
少女嘴角勾起。
想到传闻中如地狱修罗的大理寺卿,此刻却用温暖的手掌捂着她的耳朵,这种矛盾的反差让她喉咙发紧,竟鬼使神差地张嘴咬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布料被咬出湿润的齿痕。
裴珩低笑,无奈道,“怎么还咬人了?”
“人紧张的时候,做什么都不稀奇。”她闷声开口。
男人手指插入她发间,将她的脸更深地埋进自己心口。
雨声渐密,车轮碾碎积水的声响里,他再次缓缓开口,“算了,原谅你一次,想咬就咬吧!”
没有虚与委蛇的怜惜,只有近乎霸道的纵容。
沈怀昭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快意。
马车碾过凸起的石子,剧烈的颠簸让裴珩的下颌撞上少女发顶。
沈怀昭吃痛抬头,恰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瞳,闪电划过的刹那,她看见男人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主动伸出双臂,环上了他劲瘦的腰身。
甚至还不够,纤弱的身子在他怀里动了动,将他抱得更紧。
裴珩身子一僵。
深深吸了一口气,嗓音莫名带了几分暗哑,“......你还真会得寸进尺!”
下一秒,沈怀昭嘴角微微勾起。
不但没有松手,反而亲昵地在他胸口蹭了蹭,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娇嗔,“......大人的定力真的那么好吗?要不我考验一下你!”
裴珩:“......”
瞬间冷了脸,准备将她推开。
却发现怀里的人,突然抬起头,眼神天真无邪,“我知道了,大人是不是征战的时候受过伤?所以才对女人没有兴趣?”
沈怀昭一边说着,一边仰头贴近他耳畔,“没事的大人,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这件事。”
裴珩脸色更差了。
什么叫征战的时候受过伤?
什么对女人没有兴趣?
那是因为……
裴珩闭了闭眼。
烛火在摇晃中明灭,映出他喉结滚动的弧度。
“沈怀昭。”
“嗯?”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别总来挑战我的耐心!”
......
三日后。
沈白起亲自去大理寺接人。
赵氏被人扶着出来,身形极为瘦弱,面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看到他就开始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