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着迷和沉醉,仿佛眼前之人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全然忘记刚才看到的那抹痕迹。

沈怀昭没有睁眼。

都说红颜祸水。

既然如此,那就祸水给他看。

少女继续假寐。

只是昨晚没怎么睡,此刻安静地躺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意识朦胧之际,只隐约感觉有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发梢和眉间,小心翼翼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占有欲。

他说,“你是孤的,谁也抢不走。”

......

阳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斑驳光影。

沈怀昭醒来之时,屋外阳光正盛。

绿竹在外面候着,听到动静,进来将帷幔挂在两边,而后伸出手,扶着少女起身。

少女浅浅打了个哈欠,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现在什么时辰?”

“快午时了。”

绿竹将绣着百合的披风披在她肩上,不经意间嗅了一下,只觉得床内满是小姐身上那股淡淡的山茶花味,清浅中透着若有似无的甜,混着龙涎香的尾调,无端教人红了脸。

难怪刚才太子眼神那般灼热。

要她,她也把持不住。

“小姐,午膳准备好了,奴婢先伺候您洗漱。”

沈怀昭轻轻点头,玉手搭在她手上,随着她去洗漱更衣。

梳洗完毕。

沈怀昭走到紫檀桌旁坐下,看着满桌的精致膳食,抬眸问绿竹,“殿下什么时候走的?”

“半个时辰前。”绿竹帮她盛了一碗金丝燕窝,递给她,“说是要处理西北军情,还特意交代...说今晚要带小姐去闽湖赏月。”

“奴婢听说,那‘瑞鹤舫’可是用南洋进贡的木料精心打造的。”

赏月?

沈怀昭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瓷汤碗边缘,眼底掠过一丝若有所思的暗芒,忽然开口,“你去一趟临安阁,告诉苍羽,一切按计划行事,还有...记得传消息给寒侍卫,就说今晚会有一场刺杀。”

绿竹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是,小姐。”

“去吧。”

沈怀昭抬手示意她退下,开始用膳。

金丝燕窝送入口中,清甜滋味在舌尖化开。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

八月的闽湖,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恍若天上星河坠入人间。

两岸灯火通明。

马车停下时,萧容祁先一步从马车上下来。

他站在车旁,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接住少女的手,扶着她下马车。

那动作温柔而专注,也根本不在意其他宫人的眼光。

李忠低着头,候在一旁。

他伺候太子多年,从未见过太子看人的眼神这般温柔。

一个尊贵的皇子,竟甘愿为少女做这种下人的活,真是难能一见。

沈怀昭走下车,一抬眼,便看到前方那艘‘瑞鹤舫’。

瑞鹤舫船形如莲花,船身用南洋白玉兰木打造,舷侧绘着水墨莲花,花瓣上嵌着米粒大小的铜珠,真真是奢华至极。

船身分两层,底层为闺房,檀木床上铺着蜀锦被褥,妆奁里摆着西域独有的孔雀石胭脂盒,顶层是观景台,四角撑起素纱帐幔,中间摆着贵妃软榻,榻边还有各类水果。

萧容祁牵着少女的手,上船。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太子殿下。”

众人回头,皆是震惊。

因为在不远处,立着一道挺拔而立的身姿。

紫袍加身,勾勒出欣长身形,墨发如缎,额头几缕发丝被夜风轻轻撩起,面容俊美,微微上翘的桃花运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慵懒。

萧容祁微微皱眉,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裴卿?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