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就感受到一道视线如芒在背。

抬眼望去,只见裴珩正笑非笑地盯着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仿佛在无声嘲讽她的做作。

沈怀昭心中一紧,指尖不自觉攥紧裙摆,面上却将委屈又添了三分,水润的眸子望向萧景翊,“陛下...就不能不喝吗?”

萧景翊眸光微动,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到自己怀里,视线别有深意的落在裴珩身上,故意说了一句,“当着裴卿的面,就别在朕面前耍小性子了。”

紧接着,将药碗凑近她唇边,“当初为太子刺伤自己时,也没见你这么柔弱,如今喝碗药就这般娇气?”

“还是说,你更想尝尝,朕让太医院特制的,比这苦上十倍的方子?”

沈怀昭满脸委屈。

萧景翊越威胁她,她就越不想喝。

关键是,她很好奇,裴珩看到这僵持的场面,会作何反应。

却不想,裴珩只是看了她一眼,优雅地拱手道,“既然娘娘不想喝药,那臣有一些关于太子妃的事情,想先问问娘娘。”

萧景翊睨他一眼,“这就是你非要来见她的理由?”

“是。”裴珩神色凝重,认真地点了点头,“太后娘娘命微臣三日内彻查太子妃溺亡一案。”

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沈怀昭的脸,“臣办案多年,知晓亲近之人最是容易下手,沈娘娘与太子妃姐妹相称,若说其中毫无隐情......”

沈怀昭不解。

裴珩答应帮她收拾烂摊子,可没说要把火引到她身上。

他到底想干什么?

“裴大人这是何意?臣妾与太子妃姐姐交好,又怎会与此事有关......”

少女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像是受惊的小鹿,顺势往萧景翊怀里缩了缩。

裴珩眼眸暗沉。

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悦。

“臣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问问娘娘,可否见过这个?”

说着,怀里掏出来一枚青铜令牌。

令牌上的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边缘还沾着斑驳锈迹。

沈怀昭蹙眉。

这令牌.....

看着好眼熟。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半会,又有些想不起来。

绿竹却反应过来,“娘娘,这不是上次在灵安寺遇到的,那几个山匪身上的东西吗?”

此言一出,屋内气氛骤变。

自从上次太子妃被山匪劫走,宫中都在传,说有人私下勾结北辰国奸细,故意劫走太子妃,为的是将乾朝的脸面踩在脚下。

只是山匪无一生还。

北辰国奸细又行踪诡异,事情过去几个月,始终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

萧景翊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裴珩。

难不成太子妃的死是北辰国奸细所为?

沈怀昭脸上也是一副震惊不已的表情,“臣妾想起来,那日被山匪打晕之前,确实在他们身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只是这跟太子妃姐姐的死有什么关系?不是说山匪都被处死了吗?”

实则她眼底深藏冷意。

难怪裴珩被温太后召见,也没有丝毫慌张。

原来他早有计划。

裴珩面色无异,拱手道,“陛下,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萧景翊放下手中的药碗,神色微凝。

裴珩道,“臣彻查过大理寺刑狱的出入纪录,发现有一名自称沈府家仆的人,在太子妃溺亡前夜,曾持沈贵妃的手谕进入监牢。”

“上面清楚记载着,此人在牢中逗留半个时辰才离开。”

“当晚,沈宜被人接走,溺亡于护城河。”

裴珩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凝固。

萧景翊冷冷道,“裴卿的意思是,沈宜的死跟沈贵妃也有关系?”

“臣不敢。”

裴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