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安然轻轻摇头。

她含笑道,“这本书里,将男子初次心仪的女子叫白月光。”

“本宫一直有个疑问,不知这世间男子,白月光与枕边人,究竟更看重哪一个?”

这是冯安然第一次听闻这般特别的称呼。

白月光?

这名字一听便是如此美好。

可在这后宫之中,又有多少女子,能自诩为陛下的白月光?估计却连做个安稳的枕边人都成了奢望。

“娘娘为何突然有此疑问?”

沈怀昭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是见多了后宫的薄情,有感而发罢了,妹妹可知,若想在陛下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知晓喜好不过是第一步,更要紧的,是要懂得陛下心底最深的执念。”

冯安然微微沉思,展颜道,“可妾身觉得,若那男子足够爱枕边人,自然不会让白月光成了悬在心头的刺。”

沈怀昭眼前一亮,稍有些意外,“妹妹竟是这样觉得?”

“只是妾身自己的见解,让娘娘见笑了。”

“不。”沈怀昭微微摇头,“妹妹的见解很有意思,但是本宫希望天下女子,都能成为心中男子的白月光,也是唯一的枕边人。”

冯安然福了福身,“娘娘心怀赤诚,定能如愿。”

抬眸时,余光瞥到沈怀昭嘴角轻扬,眼里像是含着璀璨的光。

不禁微微一愣。

忽然想起选秀那日,嬷嬷们反复叮嘱“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可眼前之人明明靠的不是皮相,难不成在这深宫里,当真有人既是白月光,又是枕边人?

“对了。”沈怀昭微微打量了一番冯安然,“妹妹既懂箜篌,可知古谱?”

冯安然垂眸,“妾身曾学过一二,只是入宫后再未碰过古谱,怕是生疏了。”

见她还算谦虚,沈怀昭满意一笑。

“无妨,本宫自有安排。”

“明日一早,尚乐局的老匠师会亲自将箜篌送到你宫中,顺带教你几处古谱里失传的指法,到时候就看你如何在寿宴上惊艳众人了。”

冯安然一听,有些愣住了,怔怔的看着沈怀昭,当即就跪下道,“谢娘娘相助,妾身定会做好此事,不辜负娘娘的信任,若娘娘日后有需要妾身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怀昭浅浅一笑,起身亲手将她扶起来,柔声道,“快起来吧。”

冯安然对上沈怀昭姣好的面容,她本就生的美,此刻温柔的笑着,冯安然终于明白陛下为何会宠幸她了。

这般美好善良的女子,世间男子都会为之折腰吧?

等冯安然离开后。

绿竹低声道,“主子,你觉得这冯昭仪可信吗?”

沈怀昭端起一旁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悠悠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入宫时间不比沈佳人短,这宫中的事情自然比谁都清楚,更何况,沈佳人三番五次折辱于她,这份恨,便是我最好的利器。”

绿竹赞许的缓缓点头。

若这冯安然能为主子所用,日后在后宫争斗中便多了一枚趁手的棋子,再不济利用她给沈佳人添堵,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用了晚膳。

沈怀昭斜倚在连廊朱红的雕花扶手上。

指尖捏着几瓣海棠,望着廊下的池塘,缓缓松开手。

胭脂色的花瓣轻坠入水中,荡开层层涟漪。

忽然手中一空,掌心的花瓣被抽走,沈怀昭抬眸却见萧景翊淡淡笑着站在自己面前,他盯着指尖的花瓣道,“这般伤怀,昭儿可是有心事?”

沈怀昭也有几日未见萧景翊,连忙起身,朝她行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怎又突然回来了?”

萧景翊伸手拦住她俯身的动作,“朕有要事回宫,明日一早便走,就想着先来看看昭儿。”

“为何还不就寝?”

沈怀昭笑吟吟地抓住他的胳膊,娇声道,“是臣妾白日里睡久了,现在有些睡不着只能出来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