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眼里的冷意不减,“所以呢?”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故意趁陛下不在,装作被欺负?”

沈怀昭对于裴珩看透她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她眨了眨眼睛,声音轻轻地,“既然大人都猜到了,何必再问?只是…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大人来救我,而不是陛下!”

话落,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有些僵住,“......什么?”

沈怀昭吸了吸鼻子,鼻尖微微泛红,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裴珩一时语塞,只能沉默以对。

明知道她是骗人的,他却感觉胸腔里有团火在烧,别开眼,不去看她泛红的眼眶,却听见自己不受控的声音,“油嘴滑舌。”

.....

昭云宫。

绿竹拿药过来的时候,玉馨已经卷起娘娘的裤腿。

只见白皙的膝盖上,果然已经浮现出一片淤青,在粉嫩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玉馨与绿竹心疼地看着娘娘。

绿竹蹲在一旁,将药膏涂抹在淤青处。

“娘娘,这药可能会有些疼,您且忍一忍。”

沈怀昭嗯了一声,轻轻点了下头。

然而,当绿竹将药膏涂抹开的时候,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她双手紧紧握着锦被,双眸紧闭,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模样楚楚可怜。

裴珩站在殿外。

他身姿挺拔,侧身而立,刀刻般深邃的五官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半隐匿于阴影中,一半暴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眼神深邃而晦暗。

听到殿内的声音,只觉得心间似被一团乱麻堵塞。

不经意间抬眸,瞥见萧景翊的身影。

萧景翊眉头紧蹙,不言不发地越过他,又忽然停住脚步,沉声开口,“听闻裴卿今日擅闯朝阳宫,才将沈嫔带回来?”

他的眼神透着毫不掩饰的戒备。

裴珩转过身,面色深沉,看不出情绪,“偷盗尚乐局箜篌并非小事,自当有大理寺出面,只是贵妃假借太后之名,蓄意刁难沈嫔,陛下不会连这点是非都看不明白吧?”

他语气平淡,却暗含锋芒,字字如针。

萧景翊刚回宫,便听说沈怀昭被怀疑偷盗尚乐局箜篌,他急急忙忙赶去朝阳宫,却不想裴珩已经先他一步,将沈怀昭带了回来。

作为男人,裴珩什么心思,他比谁都清楚。

敢觊觎他的嫔妃?

简直是在挑战他身为帝王的威严。

萧景翊面露不悦,猛地转身,“裴卿这是在教朕做事?”

“臣不敢!”裴珩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开口,“若陛下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那不如让臣来替陛下分忧!”

“你!?”萧景翊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裴珩!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沈嫔有罪与否,朕自会定夺,何时轮到你一个臣子来指手画脚?”

裴珩身形未动,迎上萧景翊充满杀意的目光,勾唇一笑,“臣只想奉劝陛下一句,若纵容贵妃滥用私刑,栽赃嫁祸,他日朝堂之上,怕是要寒了满朝文武的心。”

说着,躬身行了一礼,径直离去。

萧景翊盯着他的背影,心底那股怒火再次涌上来,他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波澜,转身朝寝殿内走去。

玉馨不经意地抬眸,瞥见萧景翊的身影。

惊讶了一瞬,连忙起身行礼。

萧景翊低声道,“都下去吧。”

绿竹放下手中的膏药,与玉馨对视一眼,皆默默退了下去。

寝殿内只剩下萧景翊和沈怀昭二人。

沈怀昭原本双眸紧闭,此刻也睁开来,面露疑惑地看着萧景翊。

“陛下?您怎么回来了?”

萧景翊沉着脸,走到床榻边坐下。

拿起绿竹刚刚用的药膏,动作轻柔地帮她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