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悬着的八角宫灯缀满金丝流苏。
门槛处摆放着盛满五谷的朱漆木桶,寓意着“五谷丰登,子孙满堂”,桶边两串红绳系着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正是取“早生贵子”的吉兆。
紫檀木床上铺着百子千孙锦缎被面,床头两侧的青瓷花瓶里插着并蒂莲。
青铜香炉,龙涎香混着百合香袅袅升腾。
香气氤氲间,更添几分旖旎。
洞房花烛夜。
两人再次疯狂....
.....
另一边。
萧容祁坐在桌边,独自饮酒。
辛辣的酒精滑入喉间,却抵不过他心中翻涌的苦涩。
白日里,沈怀昭的话犹在耳畔。
她说她不爱他,她的心中只有陛下,陛下才是她的夫君。
怎么可能?
她爱的人明明是自己才对!
肯定是被陛下胁迫,不得已才这样说。
萧容祁狠狠灌下一大口酒,手不自觉地握紧酒杯,低声道,“嫋嫋,你是我的妻子,怎可唤陛下为夫君!绝不可以!”
手上力道太大,几乎要将酒杯捏碎。
就在这时。
房门被人推开。
俊美无俦的脸,一双桃花眼幽深晦暗,面上无波无澜,令人看不清情绪。
裴珩走至他面前,坐下。
“殿下找我?”
声音清冷淡漠,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萧容祁缓缓抬眼,目光落在他放在桌面的剑上,语气如三九寒冬的冰窖,阴森冰冷,“做个交易,如何?”
“哦?”裴珩随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深邃眼眸透着一丝慵懒,微微挑眉,“殿下打算用什么,来跟我做交易?”
杯中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眼底转瞬即逝的冷意。
“裴明珠!”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裴珩眼眸一缩。
面色如霜,沉默不语。
萧容祁见他神色严肃,敛眸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偷偷寻找裴明珠的下落,奈何陛下将她藏的隐蔽,除了他和太后,没人知道裴明珠的下落。”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裴珩可不会认为,萧景翊会轻易将这件事告诉太子。
萧容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摇晃着酒坛站起身,脚步虚浮,眼神却透着一股狠劲,“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
“她现在怎么样?”
裴珩突然问。
萧容祁愣了下,点头。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孤一定会将她平安交还予你。”
裴珩眉头紧拧,黑沉如渊的眸子死死盯着萧容祁。
良久,他终于沉声问,“想让我做什么?”
“明日子时三刻,我要你想办法将沈怀昭带来见我。”
以裴珩的能力,定能悄无声息的将沈怀昭带离皇宫,这样一来,他便有机会带她离开,太子之位也好,乾朝未来的储君也罢,他都不在乎,也不想要了,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再唤她一声夫君,哪怕是做普通百姓,他亦毫无怨言。
裴珩嗤笑,“沈氏贵为皇后,身边禁军环伺,哪有那么容易带她出来...”
“孤不管!”萧容祁猩红着眼,咬着牙问道,“当年你可以单枪匹马闯敌军营帐,现在却连个女人都带不走?裴珩你别忘了,裴明珠在我手上,我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
裴珩的软剑已然出鞘,锋利的剑尖抵住萧容祁喉间。
男人声音低沉如雷,裹挟着压抑的怒火。
“你敢!”
萧容祁直视着他,毫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