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捧着一个匣子来给钟未央看,轻声道:“这些是最时兴的珠花,按照少夫人吩咐的,端午节那天赏给丫鬟们最好了。赵大刚刚送来的。另外,这是少夫人上次吩咐的银镯子,看看这样的行不行?”
一对这样的珠花市场价四百文,但在钟未央的首饰铺里,成本只要一百五十文,送给丫鬟还是很划得来的,至少比钱更划得来。钟未央一直打理账册,很明白银子的重要,很多东西留着不值钱,但是要紧时候,一定要拿出银子才能办事和买东西,所以她自己需要银子,银子不能乱花。她觉得自己铺子很多,又有田庄,要赏福利,还是东西更好,两相实惠,一个得了好处,一个得了面子,就像做买卖一样,都很划得来。
钟未央把镯子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评价道:“不错,挺精致的。”
赵嬷嬷心疼地嘀咕道:“在外面买的话,得半两银子一个呢!”她很小心地把镯子收进了匣子里,生怕磕坏了。赵嬷嬷不只是唠叨,她还很节省,跟在钟太太身边的时候,她也见钟太太为银子发过愁。她对待钟太太和钟未央并不像主仆,而是像家人。
“嬷嬷,等端午节了,你想回家住几天?”钟未央笑道。
“一晚上就够了,不需要几天。”赵嬷嬷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家里也有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赵大是她丈夫,夫妻两人相聚的时候一年也没几天,毕竟一个在内院里服侍,另一个在府外面做管事,身上都带着差事,难得聚到一起,有时见个面、说个话,就不错了。
钟未央:“嬷嬷,给你放三天假吧!”
赵嬷嬷嘟嘴道:“哪里需要这么久?我还得管着院里的丫鬟呢!”她一直觉得自己在钟未央身边是很重要的,觉得自己肩上担着责任,一定要把丫鬟管好,把钟未央照顾好,这是她的分内事,是她的生活,对这里比对自己家里要亲切得多。
钟未央伸着指头,坚持道:“一定得三天。”
赵嬷嬷勉强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好了对策--她自己早点回来就是了。
晚上,司徒明又很晚都不回来。钟未央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着赵嬷嬷对自己和母亲钟太太的好,她永远都还不完,想着想着,鼻子里就酸酸的。
司徒明在深夜一身酒气地进了屋,他没有记住上次挨打的教训,仍旧先来亲钟未央,却没想到钟未央睁着圆滚滚的眸子瞪着他。
他特意眨一下眼,问:“阿川,你是在等我吗?”他此时心情变得复杂,简直欣喜若狂。
“我在想赵嬷嬷的事。”钟未央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如实说道,先打破了司徒明的狂想曲,然后催促道:“你去洗干净了再回来!”
司徒明先倾身下来,亲了钟未央一下,脸上略带失望,然后起身去了浴房。回来时,已经一身清爽,他钻进被子里,把钟未央密密实实的搂着,说道:“赵嬷嬷唠唠叨叨的,哪有一点好?我很烦她,早点把她送走吧!”
钟未央道:“不用你喜欢,我喜欢就行!赵嬷嬷对我很好。”除了她母亲钟太太以外,赵嬷嬷就是对她最好的人了。说着后面一句话时,她心里不禁触动了伤感。
“那你喜欢我吗?我是你夫君。”司徒明凑在钟未央耳朵边,声音很轻很轻,心情却是充满了期许。
钟未央不答话,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喜欢吗?喜欢身边这个纨绔吗?她在心里问着自己。好像不喜欢大过喜欢,但是经过慢慢了解,她发现司徒明身上也有很多让她放心的地方。比如他虽然浑身酒气地在很晚才回来,但是身上从不沾染女人的脂粉味,也从不对府里的丫鬟别有企图,说他断袖,他会生气和不屑;她打他,他不会还手;她生病的时候,他会照顾她。
司徒明不依不饶地问她:“想好了吗?”等得不耐烦了,就挠她腰间的痒痒。
钟未央显得很生气,她不喜欢别人挠她痒痒,手对着司徒明的手一顿猛拍,大声道:“有一点!放开!”
司徒明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盯着钟未央,气势凌人道:“凭什么只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