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的同学都有很漂亮的水壶,最引我注意的是柳弦的水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觉得她的水壶是全班最漂亮的,不挺大,颜色粉粉的,造型挺特别的,就像柳弦给人的感觉一样,粉柔可人。而那个水壶,也极符合她的家境给她带来的一切,她是班上家境极好的一位,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身体健康,收入丰厚。我去过她家一次,在当时,对房屋装修完全没有概念的我,看到她家居然铺着地砖,贴着墙纸,房顶还吊着水晶灯时,呆愣了好一阵。

当我还在专注于她家里的装修,而踩上那光洁的地板时,马上引来了柳弦不满的惊叫,在其他同伴奚落的眼光中,我才了解到,原来进这个房间,还需要换鞋。

当时的同伴中,还有赵安飞。

他也好像不知道需要换鞋,早在我踏进柳弦家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了贴着地砖的地面上了,可是好像完全没有人发现他的错误,她们仅仅觉得我是那么的不可饶恕。

原本因为可以来柳弦家里来玩而一直觉得兴奋的我,突然因为他们的这些举动,心里梗得难受起来,默默的换好了鞋,我再也笑不起来了。

虽然在学校时,我可以因为学习成绩而比柳弦骄傲,但是此时,我是自卑的,柳弦像个公主一样,被包围在同学中间。

所以,我跟柳弦的关系,也不可能太好,因为有距离,十三岁的我,开始明白了除了学习能力外,财富也可以造成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我还是喜欢跟李玲、邹娟她们一块玩,她们和我家住在一块,放了学,我们像野孩子一样的疯,不用在学校做三好学生,不要给秦天祥做学习榜样,不会不由自主的被赵安飞牵制目光,不用了解与感受我还不想知道的社会差距,我家和她们家一样的不富裕,就算在学习成绩上我们会有明显的差距,但是我感受不到,当我们朝着对方扔泥巴时,我们的笑容是一样的纯粹。

而六年级,这样的欢笑变得少之又少,除了母亲平时给我的成长压力,我感觉到了真正压力,虽然那个时候,还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压力,而过于沉重的书包,让我在好多年后,还能想起仍然毒辣的夕阳下,又渴又疲累的我,苟蒌着身体踽踽前行。

小学,就这样在我难捱的感受中,结束了。

毕业礼晚会上,赵安飞穿戴整齐的主持着晚会,气氛被他带动的很是热闹,由我精心布置的教室显得喜气洋洋,彩色的皱纹纸将教室打扮的完全不同于以往,可是真正进入晚会高潮时,我却坐在角落将头扭向了窗外,教室内的灯光太亮,窗外显得一片的漆黑,从窗口吹来的风中夹着一股淡淡的苦栗子花的香味,我却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忧伤。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半句唐诗。

长安何处不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