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云映仍觉得心绪难平,这件事就像是在平淡的湖水里投入一块大石头一样。
荡起久久的涟漪。
云映干脆拿出之前买的几斤毛线,坐在灯下慢慢整理起来。
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五颜六色的毛线上,云映将毛线一点点理顺。
孟怀端着热好的牛奶进来时,正看见云映坐在沙发上,对着浅蓝色的毛线发呆。
“这是要织围巾?”孟怀放下杯子,坐在云映身侧。
云映摇了摇头,沉默地靠在了孟怀的怀里,“还没想好是给你织个围巾还是手套。”
孟怀粗粝的掌心覆上她微凉的手背。
“你说…那个孩子要怎么处理?”
孟怀沉默着,“如果找不到家长,大概会送去福利部门。”
他声音低沉,顿了顿,“要是买来的时候年龄太小,大概率找不到家长。”
夜风轻叩窗棂。
云映的心里藏着化不开的浓稠情绪,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又过了一会儿。
云晖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对上了自家小妹那个好奇又带着几丝难过的眼神。
他心念一转,兄妹之间特有的默契让他一下子就猜到了云映的想法。
“朱营长去单身宿舍住了,王春花看管起来了,明天一早就直接送走。”
他声音顿了顿,“那个孩子明天一起送走,白白胖胖的,又是男孩,估计能寻到一个不错的领养家庭。”
云晖叹了口气,“造孽。”
“这件事情一闹,估计朱营长这婚是离定了。”
云映听出了他话茬不对,狐疑的眼神看了眼孟怀。
男人挑了挑眉,“故意闹大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王春花骗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云映此刻有些说不出话,这事情也不好说谁对谁错。
一笔糊涂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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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凄厉的哭喊声传来,扰人清梦。
云映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嘟囔着无意识地往孟怀怀里缩了缩,窝在他怀里,像只鹌鹑。
孟怀半梦半醒间收紧手臂,将正往自己怀里拱的小妻子搂得更紧了些。
今天休息,也不用着急出操,不用着急起那么早,可以抱着自己的小妻子多躺一会儿。
这个认知让男人忍不住满足地叹了口气。
孟怀看了眼怀里的小丫头,突然觉得如今的日子就像是梦一场。
女孩睡颜恬静,呼吸间带着阵阵香甜的气息。
孟怀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
那个曾经只敢远远望着的姑娘,现在正绻在他怀里,信赖地贴着他。
窗外的哭闹声渐渐远去,大概是王春花被拖着走远了吧。
孟怀轻轻摩挲着云映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
摸着摸着。
男人莫名乱了气息。
呼吸乱了节奏,掌心也染上了灼人的温度。
他看着她恬静的面容,心底泛起了一丝涟漪。
云映被耳畔男人压抑的喘息吵醒。
她睁开眼时,男人正俯在她身上,精壮的胸膛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男人紧闭着双眼,似是十分不耐。
他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一滴汗水悄然滴落在云映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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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间里,孟怀面容柔和,老老实实地搓洗着云映的睡裙,云映站在一旁刷牙。
还不忘气鼓鼓地瞪他。
孟怀冲着镜子里的人讨好地笑笑,手上动作不停。
云映哼了一声,脸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