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岚看着那张被放在茶几上的烫金色信封,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哇!梁姨,我和爸爸一定会来捧场的!”

陈慕卿大声宣布,陈向松也笑着点头附和。

热闹之下,没有人注意到南青岚藏在身后的手,那里也放着两张画展邀请函…

这是梁卿云第一次较大规模的音乐会,她特意请来许多业界闻名的大咖助演。

南青岚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陈向松的推波助澜。

总之,在梁卿云演奏会那天,即使外面狂风暴雨,出行不便。

音乐会的门票还是一票难求。

反观南青岚这边就显得十分冷清,除了几个好友同事,便只有几个路人进来避雨。

画家朋友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酒香不怕巷子深。”

南青岚敛下自己失落黯然的目光,她的指尖滑过钢琴冰冷的外壳,来到琴键上。

轻轻按下,清脆的琴音发出,带她回到那几年她在台上绽放自己的时光。

突然,一群黑衣人闯入这个有些逼仄的画展,身后跟着冷着一张脸的陈向松。

“给我砸!”

第八章

得到命令后,他们立马开始砸画展里的一切东西。

包括画作,玻璃架,还有那架钢琴。

噼里啪啦地,砸得人心慌。

“陈向松!你疯了吗!你凭什么砸我的画展!”

“住手,你们住手!陈向松,快让他们住手啊!我求你了……”

画家朋友前去阻拦黑衣人的动作,却被粗暴地掀翻在地。

南青岚拽住陈向松的手臂,哭得声嘶力竭。

而他只是把亮起手机屏幕对准她,想看垃圾一样注视着她。

“要不是你去害卿云,我会来这里找你麻烦吗?”

手机屏幕里,梁卿云躺在病床上,嘴上带着呼吸机。

“昨天晚上,你给卿云下了什么毒药?今天上场前她就一直在吐!现在还进ICU了。”

“你自己事业不美满就要害得卿云和你一样的下场吗?”

南青岚哪里会知道别人对她泼的脏水,她的余光看见有个黑衣人举起棒球棍就要往钢琴上砸去。

她想也没想用身体挡在钢琴前面,硬生生抗下一棍子,发出一声闷哼。

恍惚间,她与那个黑衣人对视。

只是露出一双眼睛,南青岚就认出了那是两年前砍断她手筋的绑匪。

陈向松居然保下他了?!

两年前的恶魔重新出现,南青岚的左手被人踩下脚底下,似乎要重蹈覆辙。

她仰面躺在地上,手边是钢琴残骸,头顶是高高举起的棒球棍。

毫无疑问地,这一棍子下来,她的左手必断无疑。

陈向松拦住了他。

“没必要,给点小惩罚就够了。”

最后的最后,是南青岚连同着那些被砸得看不出原样的东西一齐被扔出外面。

她在暴雨中闭上眼睛,三十年的荒谬人生像走马灯一样再现。

家庭事业,她好像没一件是成功的……

意识逐渐消失的过程中,南青岚甚至在想,就这么结束也挺好。

等她再次睁眼时,扑面而来的就是医院的消毒水味。

她看向趴在一旁睡觉的陈向松,心中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青青,我永远爱你。”

这句不轻不重的呓语,清清楚楚传到南青岚的耳朵里。

这个青青,是陪你走过十年的南青岚,还是高高如天上月的梁卿云?

她用目光一寸寸临摹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

他手边还未熄灭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三张等待前往瑞士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