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落定,却又骤生波澜。
她安慰轻拍卢宛脊背,半晌后,再度提醒道:“去你婆母那里晨省昏定时,也要?晓得遮挡一二,免得谢老夫人误以为你在混淆谢家血脉,若真的在她面?前遮挡不住,虽不会闹出什么来,但这种事,也难免会被?婆母唾弃不喜啊!”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卢宛听着卢夫人担忧难过的谆谆教诲,方才勉强按捺下去的泪水,又涌上眼眶。
是?她不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却还要?母亲为她悲伤忧虑。
……
自卢府参加完卢夫人的生辰宴,卢宛含泪依依不舍辞别了父母弟妹,上了马车。
回谢府之后,卢宛心中始终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她心中难过滋味难言,酉时中,尚还不曾日落,便早早上榻睡下。
卢宛恨极了当初设计陷害她的谢芙,扳倒谢芙,教谢芙生不如死,亦或者是?教谢芙断送掉性?命,是?卢宛自嫁进谢家那日起,便在心中立过誓的。
除了厌恶憎恨谢芙,卢宛心中,更多的却是?迷茫委屈。
她自幼在族中书塾读书,书塾中,有她几位年龄相?仿的堂兄堂姐。
她的年岁是?最小的,但不论琴棋书画,还是?先生布置的功课,她都远胜几位堂兄堂姐。
十岁那年,她因着开始议亲,与男女大防,不再去书塾读书,只在宅院日复一日学?着女红,料理家事这些相?夫教子的事情?。
只有偶尔,她才有机会出家门去外?面?,但也不过是?些闺阁女儿赏花抚琴,结诗会的轻松宴会。
她不明白?世人为何要?这般苛待女子,看重?女子贞洁清白?,好似失了这些,女子便该去死。
堂兄们不曾成亲,便有许多妾侍,携妓出游,抛头露面?饮酒作赋更是?常有的事,却被?夸赞为风流真名士。
何等?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