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坐在院子里,端着一个绣屏,走着线。

这画面美好的,郑建源看得都有些呆住了。

还是姜云苓抬头的时候,先发现了他,“郑同志?”

郑建源这才回过神来,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还顺手摸了摸滚烫的耳后

心里暗道,幸亏自己皮肤黑,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然可就有点丢人了。

郑建源轻咳一声,才回上话,“小林同志说是晚上在‘家乡菜’吃饭,我想着你腿脚不方便,特地过来接一下你。”

他思考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你的腿?”

姜云苓倒没觉得冒犯,大大方方地回答,“是假肢。”

她站起来的时候,多少还是踉跄了一下。

郑建源立刻跨前两步过去,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点。”

两人对视了一眼。

郑建源的手跟被烫到了一样,一下子松开。

姜云苓重心一下没抓到,就要往旁边倒。

郑建源又伸手去捞,这一下揽在了腰上。

姜云羡正好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

嚯!

林萋萋刚走到院子大门口,也看到了这一幕。

嚯!

姜云苓的脸直接红透了,郑建源则是黑红黑红的。

他抓抓后脑勺,“要不,我先过去?”

说完就想溜。

林萋萋给他拦住了,“郑叔,我今天好累呀。”

“劳烦你一会帮忙推推轮椅?”

郑建源一下找到了留下来的理由,憨笑两声,“那行!”

林萋萋立刻窜到屋门口,挽上姜云羡的胳膊,“羡姨,我有事跟你说,走走走,咱们进屋说。”

姜云羡哪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嘟囔了一句,“鬼丫头。”

笑着跟林萋萋进了屋。

院子里只剩下姜云苓和郑建源两个人了。

姜云苓有一针没一针地戳着布面。

郑建源的视线在她的腿上扫了一圈。

低声询问,“这个好走吗?”

“会不会磨?”

“阴天下雨疼不疼?”

自从姜云苓出事之后,除了家里人,就没人再问过她这个问题了。

都是怕刺伤了她的自尊心。

其实她觉得无所谓,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姜云苓不由自主地摸摸膝盖,“还得适应一段时间。”

“现在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刚受伤那阵,还以为活不了呢。”

她想起之前天天躺在昏暗的小房子里,摸着空荡荡的裤腿哭。

背上长的全是褥疮。

家里没米下锅,没钱买药,还是林萋萋去敲邻居家的门,一家一家借来的。

那时,哪敢想现在的日子呀。

郑建源看着她释然的柔和笑意,一时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呐呐的接口,“会更好的。”

“一定会更好的。”

在屋里,林萋萋用胳膊肘轻轻怼了怼姜云羡,“羡姨,你看郑叔跟我妈妈,怎么样?”

“有没有可能?”

姜云羡扫她一眼,“别说你妈妈,先说说你,你跟那个简老师,怎么样了?”

林萋萋皱皱鼻子,“我还年轻呢,就那样呗。”

晚饭就像一场大型家宴,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