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凭什么你这包烧饼不用给钱?”

简玉书又是那副微微皱眉的神情,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好哥们,而是不知道从哪来跑来的傻子。

薛瑞峰给自己灌了一杯水,长舒了心口憋着的那口闷气,才解释,“前天碰到个卖烧饼的女同志,卖得跟之前在医院里吃到的烧饼一模一样。”

“我排了两天队,还拉下脸求人,这才买到六个,凭什么她不收你的钱,还给你这么大一包?”

简玉书懒得理他,只是默默地打开了油纸包。

等两个油纸包都打开,薛瑞峰又要闹了。

“为什么你的烧饼长得跟我的不一样?”

简玉书的那包,品种显然更为多样。

饼子们胖得胖,瘦的廋,版本很多,很丰富。

但薛瑞峰那包,就是和其余顾客一样的大路货。

为什么花了钱还要受歧视?

哪个部门能处理一下这个情况?

薛瑞峰不服气地咬着自己手里的烧饼,眼睛却飘向简玉书手里的烧饼。

他自己饼子里的肉沫非常听话,不多不少,都被完整包在面皮里,一点漏出来的危险都没有。

可简玉书那个烧饼,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肉馅眼见着就要掉出来了,还得用手接着吃。

薛瑞峰已经放弃研究,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不公平了。

他往简玉书旁边凑凑,“简哥,你不是不吃肉吗?我这个馅少,咱俩换换。”

从来不护食的简玉书,这次居然把手按在了自己的油纸包上。

然后斜了薛瑞峰一眼。

薛瑞峰立刻就老实了,每次他事情做不好的时候,他简哥也是这个表情。

他立刻开始给自己打补丁,“不过简哥,你现在能吃肉了,这是好事呀!”

“我明天去国营商店给你买只烧鸡,怎么样?”

简玉书咽下最后一口烧饼,淡淡说了一句,“别忙活了。”

“只有她做的,能吃。”

第29章 新花样

林萋萋卖了五天烧饼。

到第五天的时候,她就明显感觉烧饼卖出的速度下降了。

到薛瑞峰来的时候,除了留给他的那一份,居然还有几个没卖完。

林萋萋试图推销,“明天工地放假,我不出摊,你要不要多买几个。”

薛瑞峰这个冤大头果然都买了。

简玉书嘴严,半点东西都挖不出来。

等他和林萋萋熟了,他就问问这位女同志。

跟他简哥到底什么关系,怎么今天送这个,明天送那个的,还都不要钱。

工地休假,林萋萋干脆也跟着休了一天。

她寻思着烧饼差不多已经卖到头了,得换点新花样。

最近她东西买得多,张婶的亲戚给她带了一筐子占瓜。

这玩意在乡下不值钱,那人干脆送给林萋萋了。

占瓜在北方叫西葫芦,这种蔬菜一般清炒或者炒鸡蛋吃。

但现在油很值钱,能吃炒菜的家庭,多半不会用油炒这个,所以这边多用来做汤。

做汤又哪能消耗的了这么多,在乡下好些人家都拿占瓜喂鸡或者喂猪了。

但这筐占瓜对于林萋萋来说,简直是瞌睡时给她送了枕头。

她正愁找不到新花样呢,这花样不就来了。

以前她减脂的时候,很喜欢吃一种叫糊塌子的东西。

就是把西葫芦,胡萝卜擦成丝,混在面粉和鸡蛋液里,煎成饼状。

口轻的可以空口吃,口重的可以调个蘸料。

而且这糊塌子又有鸡蛋又有蔬菜,黄的,绿的,红的,色彩丰富,卖相绝佳。

张叔在铝钢厂是车焊工,几乎什么活都会做,他之前就给张婶做了个擦丝器,张婶不怎么用,倒是便宜了林萋萋。

这种糊塌子特别简单,蔬菜洗净,擦丝,放上盐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