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觉得还有些解脱。
春十三见她不说话,抬脸:“现在弄清楚了吧,马氏早就存了想杀你父亲的念头,只不过以前还可以忍下来,现在遇见我了,也只是抓住了一个契机,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我自会把她交到官府,让他们好好处置。”
马氏听到此话,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最后死鱼一样的眼睛落在田甜身上,扑过去抱着她的小腿,摇道:“田甜,我是有罪,你们再怎么处置我,我都没话说,我只求你一件事,你弟弟现在还小,他和这些事无关,你别把气儿撒在他身上,给他条活路,毕竟他也是你的血亲,难道你忘了,你小时候你弟弟喜欢对着你撒娇,你们一起去摘桑泡儿,后来是我教唆他,让他讨厌你。他本性并不坏的,你行行好,给他条活路,这是田家唯一的男丁了。”
田甜没说话,也没揪开她后娘瘦如枯骨的手。
马氏生怕她不应,直接在地上磕头:“千错万错都是我自己的错,和你弟弟没关系,我不求别的,你们这么有钱,每天只要给他一碗饭吃就行了,把他养成个小子就成了。”
说罢,马氏努力搜索自己这些年和这丫头的感情,可惜她除了辱骂她便是苛责她,一点儿温情都没给过她。
田甜终究是狠不下心亏待一个小孩儿,她最终缓缓说道:“我会托人将他养大,但也仅仅是将他养大,以后他有什么造化有什么福分都是他自己的事。”
马氏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难得流出真心实意的眼泪:“谢谢,谢谢,这样已经足够了,只要你答应,已经足够了。”
刚说完,春十三将她提领出去,哀哭声也渐远了。
田甜精疲力竭地靠在叶知秋身上,闭着眼:“终于结束了,好累。”
叶知秋握住她的手,触在她包扎好的伤口上:“恩。”
田甜又睁开一只眼,看向他:“不对吧,京中的事是不是比这更复杂?”
叶知秋笑笑,很不好意思:“恩。”
田甜彻底不敢闭眼了,直接坐起来:“你同我说说。”
叶知秋想了会儿,慢慢说:“太、长了、我写。”
说罢,去研墨备笔。
“父皇子嗣凋零,只有两子,一个是我,朱厚德,另一个是朱尧舜,赵贵妃之子。
父皇在当年不过是一个生母早逝又没有外家的皇子,在宫里很不起眼,有时连宫里有势力的太监和宫女都能欺负他。大约在圣上十岁左右,宫中给他分配了一个宫女,这便是后来的赵贵妃。
父皇和当时身为宫女的赵贵妃青梅竹马、两人约定白首终生,但命运弄人,皇上最终登上帝位,因为要牵扯前朝势力,将群臣的女儿一个个的抬进宫中。深宫中向来如此,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父皇虽然对赵贵妃不错,但终究爱慕群芳,不能将真心只留给她一人。父皇有日留宿在赵贵妃宫中,意外看上一个宫人并当夜宠幸了她,赵贵妃从此受了刺激开始行事偏激。
又十月,宫人生父皇第一子,父皇大喜,为安抚病重的赵贵妃,杀宫人,将皇子交给赵贵妃抚育。这皇子便是我了。”
叶知秋正准备接着往后写,田甜用手掌按住了他的手,紧皱着眉头:“我怎么看着看着,觉得不对的是皇上啊,他好像一个负心汉。”
叶知秋笑笑,写道:“赵贵妃亦是这般说。”
他接着写。
赵贵妃养育他后,每当看着他便想到皇帝对她的背叛,日夜悲恨交缠,把所有的气儿都发在叶知秋身上。
叶知秋又写:“她对我也不是最坏,那年宫中大火,她为了救我身上落了好大一块伤,父皇知道后很生气,狠狠地罚了我。”
田甜不由咋舌:“这关你什么事啊。”
叶知秋早就看淡了:“不过是他自责又不知道如何讨好赵贵妃,便拿我来撒气了。没过几年,赵贵妃生了自己的儿子,便开始真正视我为眼中钉了。我被她迫害几次,觉得实在是没意思,便远走襄阳不再理会朝中之事了。”
田甜见他细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