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礼在书房等陈思聿。

他们父子二人关系本就势如?水火,在靖国公跃过陈敏礼, 请封陈思聿为世?子之后,他们父子二人的关系更?是差到了极致。

“大老爷,世?子来了。”有仆从在廊下高声禀道?。

坐在书房里的陈敏礼怒声道?:“让他滚进来!”

仆从听到这?话, 下意识去看陈思聿。陈思聿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色, 他缓步上了台阶, 仆从立刻殷勤替他撩起书房门口的帘子。

陈思聿刚进书房, 一个上好的青花瓷瓶就在他脚边碎开。紧接着,便?是陈敏礼怒不可遏的声音:“孽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去下聘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不来同我?说一声, 就这?么?私自做主?了!”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他们父子二人上一次见t?面还是在中?秋宴上。如?今已时?隔将近月余, 甫一见面陈敏礼便?是怒骂指责。

不过好在这?么?多年了,陈思聿也早就习惯了。

他抬起头,目光冷漠道?:“我?若告诉父亲,父亲是会替我?添聘礼?还是会替我?操持婚事?”而且他与姜宝颐议亲府里上下早就传遍了,若陈敏礼对他有那么?一丁点的关注,他也不可能不知?道?。

陈思聿这?话,瞬间戳到了陈敏礼的肺管子上。

“你还好意思提聘礼!如?今我?们四房尚未分家,你的聘礼是从公中?出的,便?该按照公中?的分例走,而不是以?公谋私……”

“父亲若觉得我?以?公谋私,大可去府衙告我?。”陈思聿打断陈敏礼的说教,目光凉薄看着他。

陈敏礼顿时?被气的发抖,他嚯的一下站起来:“你以?为我?不敢吗?!”

陈思聿闻言,蓦的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讥讽。

“你请便?。”陈思聿丢下这?么?一句,径自便?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对陈敏礼这?个父亲,从前他没抱过期待,以?后也不会对他抱有期待。

几乎是陈思聿刚出书房,里面就传来噼里啪啦重物坠地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陈敏礼的怒吼声。

徐玉柔得到消息后匆匆赶过来时?,正?好在书房门口遇见了陈思聿,徐玉柔匆促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只得怯懦望着陈思聿,她动了动唇似是想开口。

但陈思聿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他直接神色冷漠的走了。

徐玉柔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她身侧的嬷嬷欲为她鸣不平时?,就听到书房里又传来嘭的一声,徐玉柔回过神来,立刻往书房里走去。

书房里已是一片狼藉,陈敏礼正?脸色铁青坐在桌案后,怒不可遏骂道?:“这?个孽子!跟他娘一样不可理喻,早知?道?他是这?般桀骜不驯,当年我?便?让他娘将他一并带走,也省得现在来气我?了!”

这?父子俩每次见面时?总是要大吵一架的,而每次吵完之后,陈敏礼都会被气的发指眦裂。而每次这?个时?候,徐玉柔都是那朵体?贴温柔的解语花,她会柔声细语的安抚开导陈敏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敏礼的怒气消了过后,对着徐玉柔他又生出了浓浓的愧疚:“这?么?多年,是我?让你和二郎受委屈了。”

自从徐玉容同他和离,他将徐玉柔母子接过府之后,靖国公便?厌弃了他这?个长子,连带着徐玉柔母子也跟着他受委屈了。

陈敏礼一直觉得对不起妻儿,想尽力弥补他们。

所以?为了陈思愆能在上京留下来,他舍弃了世?子之位。甚至在朝中?大臣来恭贺陈思聿成为世?子时?,为了陈思愆的前程,他也豁出去这?张老脸出去待客,只想着趁势为他们家的二郎铺路。

而这?次陈思聿大婚,陈敏礼又想到了徐玉柔。

当年徐玉容做大房的夫人时?,府里的掌家之权在徐玉容手上。后来徐玉容同他和离,他又娶了徐玉柔之后,靖国公厌恶他们夫妻俩,便?直接将管家之权交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