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宝颐从陈思聿碰到她时?,不经意的停顿能感觉到,此时?陈思聿的心里,一定远不如现在这样平静

他应该也?明白,他这是在自欺欺人。

魂魄不用睡觉,所以姜宝颐就坐在床畔看着陈思聿抱了自己?的身体?一宿。天明后?,陈思聿如往常那样起床,只是平日总在她熟睡时?悄无声?息离开的人,如今起床后?却一直在絮絮叨叨同她说话。

“你从前总抱怨我太忙了,这段时?间我告假,我哪里都不去,就在府里陪你。”

“今日朝食你想用什么??是想吃糖粥还是吃咸粥?算了,还是让厨房都备着好了,你每次都吃的少,就两个都吃一些吧。”

从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永远都是喋喋不休的那个。而如今,他们?两个之间反倒换了。不过从前她喋喋不休说话时?,陈思聿纵然不怎么?插嘴,但多少少也?会给她回?应,而现在回?答陈思聿的,却只有燃尽的残烛和满室的冷寂。

可陈思聿却好像不在乎这些,他穿好衣袍将自己?收拾齐整后?,将床幔拢起挂在金钩上,目光又落在她躺在床上的身体?上。

见?她双目紧阖,陈思聿叹了一口气:“罢了,左右下雪冷,那你就多睡一会儿。等你睡醒我们?再用饭。”

说完,陈思聿抽了一本书,坐在旁侧看了起来。

这个场景,乍一看挺温馨的。但前提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得有呼吸才行。

姜宝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管事?的声?音。听着像是靖国?公院子的人,但陈思聿却直接没理他。

那管事?似是无法,没待一会儿便离开。

但很快,房门被叩的震天响,紧接着,靖国?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陈思聿,你把门给我打开!”

陈思聿顿时?蹙眉,但他先下意识朝床上看了一眼,见?床上的人仍‘阖目而眠’,这才略微安心,而后?起身朝门口走去。

而门外?,见?久久无人应声?后?,靖国?公顿时?没了耐心,他点了两个小厮正要撞门时?,就见?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而且陈思聿也?不复他想象中憔悴的模样,反倒是衣冠整洁,只是眼底布满了血丝,一看便知是一宿未眠。

“祖父您怎么?来了?”陈思聿嘶哑开口,但却丝毫没有要请靖国?公进去坐的意思。

他们?青梅竹马长?大,少年成婚,如今姜宝颐不在了,靖国?公知陈思聿心里难过,所以他也?没说重话,只抬手拍了拍陈思聿的肩膀,艰难开口:“思聿,宝颐已经不在了,你就让她……”

后?面的话,靖国?公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被陈思聿截了去:“祖父,宝颐还在睡,等她醒了,我带她去见?您。”

说完,陈思聿便退身回?去,将房门又重新阖上了。

“你!”靖国?公原本想发火,但想到先前形容枯槁的陈思聿时?,他便又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神?色凝重离开。

之后?很多人都试图来劝陈思聿,但却无一例外?都被拒之门外?了。最后?靖国?公无法,只得亲自去了趟姜家,将姜文正请了过来。

短短两日,姜文正整个人已是鹄面鸠形。

“爹。”姜宝颐哀哀叫了一声?,她眼睁睁看着姜文正穿过她的手,走到陈思聿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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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聿忙起身,沙哑叫了声?:“岳父大人。”

对陈思聿这个女婿,姜文正从前是十分?满意的,将女儿嫁给他,姜文正亦是十分?放心的。可如今他的女儿不过双十之年,却因?和他闹脾气,在出门的路上突然月坠花折,姜文正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如何能不怨这个女婿呢!

可怨归怨,眼下当务之急,是他女儿的后?事?。世人讲究入土为安,姜文正自然也?不例外?。

“思聿,我知道你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宝颐已经不在了,你若一直阻拦,不肯让她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