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妨,大公子还没醒?t?”胡院判顾不得一路奔波,先问了陈思聿。

靖国公摇摇头。

这便有些不同寻常了。胡院判快步走到陈思聿的床边,又替陈思聿诊了一回脉。众人皆发现,这次诊脉时,胡太医的神色比昨日沉重了不少。

“胡院判,可是有什么不妥?”靖国公立刻问。

胡太医拧眉沉吟片刻:“大公子的脉象必昨日虚弱了不少,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大公子许久未进饮食的缘故,这样,我再将药方调整一下。”

靖国公见状,正欲开?口时,胡院判知他要说?什么,便先一步开?口:“陛下也知大公子身体抱恙一事,他特意?叮嘱我好生替大公子医治,在大公子无?恙之前,准许我不必当差。所以今日我就不回府了,还烦请国公爷为我安排一处暂歇之处。”

靖国公当即让人将离陈思聿这里最近的院子腾出?来,安排胡院判去那里歇息。

胡院判是为陛下和东宫看诊的太医,医术亦是太医院拔尖的,如?今留在靖国公府,府里众人顿时如?吃了定心丸一般,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了不少。

但陈思聿却一直尚未苏醒。

姜宝颐在靖国公府又待了一整日,到入夜时分方才回府。姜夫人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便知陈思聿还没醒,她摸了摸姜宝颐的脑袋,安慰道:“胡院判妙手回春,有他在思聿一定会没事的。”

姜宝颐点?点?头,回到院中她囫囵吃了几块糕点?,连夕食都?没用就躺下了。这一夜,姜宝颐又做梦了,不过她这次梦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陈思聿。

梦里的陈思聿很?陌生,他穿着一身素白的衫袍,倚靠在什么上面?,从姜宝颐的视线看去,能?看见天上高悬的圆月,和他身后屋顶厚厚的积雪。

陈思聿一个人坐在雪地里,周遭一片死寂,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似的。

蓦的,姜宝颐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水声,很?轻但是很?有规律,吧嗒吧嗒一下接着一下的响着。

姜宝颐遍寻四周都?没寻到,这滴答的水声来自?何处。直到她无?意?低头时,看见自?己的绣鞋染上了一片血渍。

顺着那道血渍向前,借着月光和雪光,姜宝颐看见一颗接着一颗的血珠砸在地上。

而那些血珠是从一截清瘦伶仃的手腕上滴下来的。

姜宝颐蓦的抬眸,就看见了陈思聿。

他一身白衣坐在雪地里,几乎要与那漫天的雪色融为一体,而他手腕上的滴血,却在雪地里蔓延出?了一条鲜红刺眼的血路。

陈思聿倚在那里,非但不觉得疼,反倒脸上还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