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肃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徐如掌心那冰凉柔软,却又带着奇异力度的触感!
他又抬起手腕,
寸关尺处,那几根纤细手指搭过的位置,
皮肤似乎还在微微发烫,
脉搏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自己的指下狂跳不已!
“疯了…...真是疯了…...”
裴肃喃喃自语,俊美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他堂堂太常寺卿,河东裴氏的嫡系子弟,
竟然...…
竟然在宫道上,被一个小小学佐...…非礼了?!
还…...还被当成病人诊了脉?!
这要是传出去…...
他裴肃的脸面,裴家的脸面…...
然而,更让裴肃感到恐慌和困惑的,不是脸面问题,
而是他自己内心的反应!
被触碰的瞬间,那电流窜遍全身的悸动;
被抓住手腕诊脉时,那近乎窒息的紧张和…...
一丝隐秘的期待。
以及此刻,胸腔里那颗依旧在疯狂擂鼓、无法平息的心脏!
“不!不可能!”裴肃猛地甩头,试图将这个可怕的念头驱逐出去。
他裴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对一个男子...…有这种反应?!
这绝对是惊吓过度!
是气血逆乱!
是徐如诊断的那种“心神不宁”!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迈开步子,朝着中书省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递送春祭的文书,对,正事要紧!
然而...…
裴肃走到中书省那熟悉的朱漆大门前,
看着门口肃立的守卫,却突然忘了自己来干什么!
他茫然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守卫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才猛地想起
文书!
对,文书!
裴肃低头,看向自己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文书匣…...
匣子呢?!
他慌忙发现自己双手空空!
心脏瞬间漏跳一拍!
文书匣呢?!
裴肃猛地转身,沿着来路一阵小跑,
终于,在刚才徐如“袭击”他的宫道转角处,
找到了静静躺在地上的紫檀文书匣!
捡起来,懊恼地拍掉上面的灰。
裴肃再次来到中书省门口,深吸一口气,整理好仪容,迈步进去。
接待的官员笑容可掬地迎上来:“裴大人,您来了,文书...…”
“文书…...对,文书...…”
裴肃机械地打开匣子,拿出那卷至关重要的春祭章程…...
然后,在官员和守卫愕然的目光中,
他拿着文书,转身…...
又走出了中书省大门!
走了几步才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