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国子监司业徐矩,舍弟徐如乃太医署医佐,今日入宫侍墨,至今未归!家父与本官忧心如焚,特来询问值守内官,可有消息?”
他刻意强调了“太医署医佐”和“侍墨”,希望能引起重视。
禁卫验看了官凭,态度稍缓,但依旧公事公办:“徐司业稍候,容卑职通禀。”
禁卫转身走向角门,与里面值守的内侍低语了几句。
角门内,通往御书房的宫道上,
皇帝正拉着“侍墨”结束、手腕酸得小脸皱成一团的徐如,两人慢悠悠往宫门方向“散步消食”。
赵普像一阵风似的快步跑来,气喘吁吁地附在司马庞耳边低语了几σσψ句。
司马庞的脚步顿住了。
他微微挑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随即侧过头,
看向身边被他强行拉着、正偷偷揉着手腕、一脸“生无可恋”的徐如,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哦?”
皇帝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清晰地传入徐如耳中,
“徐家父子......亲自到宫门来‘接’徐如了?”
他刻意加重了“接”字,目光如同探针,紧紧锁住徐如瞬间变得紧张的小脸,
“看来......他们对你留在朕身边......很不放心啊?是怕朕......吃了你?”
司马庞俯身凑近徐如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暧昧的暗示和帝王特有的掌控欲,
“还是怕朕......一时兴起,留你......在宫里......‘过夜’?”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其缓慢,带着一种恶意的试探,想看看这只小兔子会如何反应。
徐如的心跳瞬间飙到了嗓子眼!
父亲和哥哥竟然找到宫门来了!
还被陛下知道了!
陛下这番话,更是赤裸裸地点破了徐家最深的恐惧!
徐如猛地抬头,对上司马庞那双深邃莫测、带着戏谑和一丝危险光芒的眼睛。
手腕的酸痛、被强留的委屈、以及对父兄处境的担忧,
在这一刻,猛地冲垮了徐如的恐惧!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吓得低头退缩,反而挺直了纤细的腰板,
那双总是带着怯意的杏眼里,竟燃烧起一股豁出去的火焰!
徐如直视着司马庞,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
反将一军的勇气:
“陛下!”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像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臣斗胆一问!家父与兄长在宫门外忧心等候,究竟是杞人忧天......还是......陛下您......确有此意?!”
徐如豁出去了!
直接把那个最禁忌、最危险的问题,像利剑一样抛了回去!
你不是喜欢试探吗?
那就明刀明枪地问个明白!
“............” 空气瞬间凝固!
司马庞脸上的戏谑笑容瞬间僵住!
他万万没想到,
这只平时怂得要死的小兔子,被逼急了竟敢又亮出爪子,
而且,直接挠在了他最隐秘、也最不好回答的心思上!
确有此意?
他当然有!
这小东西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勾得他心痒难耐!
留她过夜?
这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了不知多少次!
但......能承认吗?
承认了,岂不是坐实了他是个觊觎臣女、强取豪夺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