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那本被汗水浸得有点软的笔记,一瘸一拐地朝着太医署的方向挪动。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去就把《神农本草经》序录抄一百遍!
不!
两百遍!
明天……明天可不能再这么怂了!
呃……好像很难?
算了,怂就怂吧,能活命就行!
而御书房内,司马庞看着徐如消失的方向,指尖的玉镇纸停止了转动。
他嘴角那抹兴味的弧度加深了些许,低语般地对旁边的赵普道:“倒是个……有趣的。”
赵普微微笑着垂首:“确实,陛下。”
第11章 熬过去,就海阔天空了!
徐府书房内,灯火如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药草气息,
本该是宁静的夜晚,却被一种无形的焦虑和沉重压得透不过气。
徐如像只受惊后终于归巢的小兔子,
虽然惊魂未定,却手舞足蹈地将今日御书房“惊魂初体验”复述了一遍。
从冻成冰雕的等候,
到拒绝暖阁的“壮烈”,
再到那惊天动地的“噗通”一跪和破音的“万万岁”,
最后是附子问答的“怂得坦荡”……
徐崇听得心惊肉跳,老脸煞白,
仿佛徐如经历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听到那结结实实的跪地声,他心疼得直抽气,仿佛自己的膝盖也跟着疼;
听到徐如老实承认“不敢妄言”,他又捏了把冷汗,生怕皇帝觉得女儿无能;
直到听到皇帝那句“有几分自知之明”并放人离开,
他才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感觉自己也像是刚从鬼门关爬了一遭回来,后背的里衣都湿透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徐崇迭声道,连忙招呼老仆,
“快!快给二郎拿活血化瘀的膏药来!再煮碗安神压惊汤!”
他此刻只想把徐如裹起来好好安抚。
徐矩则全程沉默地听着,眉头紧锁,
那张古板严肃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眼神却比平时更加幽深。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光滑的杯壁,指节微微泛白。
当徐如说到皇帝问附子急救的具体用量时,他摩挲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听到徐如选择“认怂保命”时,他紧抿的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松动了一丝,
像是……松了一口气。
“哥!爹!你们是没看见!我出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扶着墙走了老远才缓过劲!”
徐如灌了一大口压惊汤,心有余悸地总结,
“陛下太可怕了!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我感觉我就像他砧板上的一块肉!”
“慎言!” 徐矩立刻低声喝止,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御前之事,岂可妄加评议?祸从口出!”
徐如被哥哥的严厉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捧着碗不敢再吱声。
徐崇也连忙打圆场:“对对对!矩儿说得对!如……咳,如儿啊,今日表现……尚可!至少没出错!陛下也没怪罪!这就很好!很好!”
徐崇努力挤出笑容安抚,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这每日面圣……如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今日是侥幸过关,明日呢?后日呢?万一哪天陛下问个刁钻的,你答不上来……”
“爹!” 徐如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刚压下去的恐惧又涌了上来,“那怎么办啊?我总不能天天靠磕头和认怂混过去吧?”
“所以!” 徐崇猛地一拍大腿,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关键就在下个月的太医署考试!”
“考试?” 徐如和徐矩同时看向他。
“对!考试!” 徐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气都激动起来,
“陛下让你每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