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鉴!凉州都督所报乃是明面!暗流涌动,非亲历者难以尽察!臣……臣不敢危言耸听,唯恐贻误战机,愧对陛下信任!”
“嗯……不敢危言耸听……”皇帝重复了一遍,手指又开始敲击桌面,节奏比刚才快了些,
“朕自然是信你的。只是……”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异常“温和”甚至带着点“亲昵”,
“谢爱卿,你与徐家渊源深厚,与徐矩更是相交莫逆。朕与皇后的大婚之期,可就定在下月初八了!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你这个做‘兄长’的,不在京城观礼,替朕……替皇后撑撑场面,反倒急着往凉州跑?这说得过去吗?嗯?”
皇帝刻意将“兄长”二字咬得极重,目光更是若有似无地扫向一直侍立在御阶下、身着深绯色尚书左丞兼兵部侍郎官服的徐矩。
徐矩眼观鼻,鼻观心,站得如同一尊泥塑木雕,只是那笼在宽大袍袖里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谢则听到“大婚”二字,尤其是“皇后”二字从皇帝口中吐出,跪伏的身体猛地一颤!
仿佛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他埋在臂弯里的脸瞬间血色褪尽,牙关紧咬,额角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他沉默了几息,像是在极力压制翻涌的情绪,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嘶哑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