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女儿烧得通红的小脸,心如刀绞,而医生亦是一脸严肃,“孩子必须马上入院,以免病情发展成为肺炎。”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离她归国的飞机起飞,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
她强忍着心急与担忧,去向Chanlton先生询问,是不是可以将时间延后。
而Chanlton先生一脸为难,“labelle,你知道,如今中国是战区,交通往返并不能与往日相比,而我此次安排你随运送援助物资的飞机一同回去,也是不能够等待的。Chanlton夫人见她忧心如焚,却又那样强作坚强,不由得伸手拥抱了她,“labelle亲爱的,如今靖病了,等她好了你们再出发,薄的父亲或者不治或者痊愈,你们即便去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是不是?既然这样,你就不要想着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好不好?等战争结束了,你们一家人也总是可以好好团聚的。”
亦笙却忽而掉下眼泪来,“可是我害怕,我要是等不到那该怎么办?”
Chanlton夫人被她这样一瞬间的脆弱怔住了,只能下意识的喃喃道:“不会的……”
而亦笙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略地了低头,拭去眼泪,对着Chanlton夫人开口,也是在说给自己听,“是的,不会的,不会的,我这是怎么了……”
正说着,房间里却忽而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门外的两个女人连忙推们冲了进去。
亦笙眼见得女儿小小的身子被保姆和护士按得死死的,额头上插着针头,正在大哭不止,一张小脸蛋也憋得通红,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医生说必须这样按住她,以免她把针头挣脱,亦笙站在一旁看着,身子微微的发抖,眼泪掉得凶且急,孩子的哭声犹如一把把尖刀,就那样剜近她心底,她恨不能以身代之,却又偏偏,无能为力。
她忽然转身,逃也似的奔出房门,Chanlton夫人连忙嘱托保姆护士照看好孩子,便也追了出来。
她看着那女子将头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苍白着脸,泪流满面,单薄的身子一下一下,不停的颤抖着,她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labelle……”她有些迟疑的开口唤她。
而亦笙慢慢的睁开眼睛,苦涩的牵了牵唇角,笑意里却全是凄然和自责的意味,“我不能再看她了,我也不能再听她哭,不然,不然我就没法走了……
第六十九回
窗外,是连绵不绝的云海,自西往东,连接两端,承载她所有的思念。
临上飞机前,Chanlton夫人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终是忍不住仅仅握着她的手,流着眼泪开口道:“对不起,对不起labelle亲爱的,是我故意让靖受凉生病的,我以为这样你就不会走了,我以为就可以留住你们,中国现在那么危险,我真的很担心……”
亦笙心内一酸,责备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伸手反握住Chanlton夫人的手,我明白的,我都明白,靖在你身边我很放心,我知道你一定会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她想起女儿啼哭不止的样子,眼泪还是忍不住,潸然滑落。
她不愿意Chanlton夫人见到自己的失态而更加自责,努力忍了泪意,微微笑着,声音里却透着哽咽,“告诉她,妈妈去找爸爸了,很快,很快我们就会一起来接她回家。”
Chanlton夫人泣不成声,“我会的,我会的……”
而Chanlton先生看见妻子这样伤心,便伸手将她搂进了怀中轻拍着安慰,然后对着亦笙开了口,“labelle,你放心,靖在我们这里,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好她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亦笙轻轻点头,含这眼泪向他们道谢。
而Chanlton先生看了一眼即将要起飞的飞机,以及飞机前方这个温柔又坚强的东方女子,夜风吹起了她风衣的衣角,明明是如此单薄荏弱的身姿,却又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