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从前不显的新帝即位不过数月,便能将自己的兄弟及各家族势力控制打压的服服帖帖,有手段又有魄力,比先帝还要果敢无情,令人不得不跪服。

这样的人理应坐在皇位上,有能力的人,才能镇得住如今的乱局。

世人景仰这样的帝王,却又恐惧他的冷血。刘沂也是常人,在新帝面前伺候的时候,始终提心吊胆。

然而这时候,这位自上位以来完美无缺的帝王,突然露出了破绽。

关闭城门,尚方宝剑,御前侍卫搜查,谁挡杀谁……无论是单拎出来哪一点,都足以见搅动的这京城混乱起来。

现今,这些命令却一齐出现了。

刘沂隐约能猜到新帝的想法,这样虽大动干戈了些,却最直接有效。倘若福禧郡主真是叫贼人掳了去,也能起到震慑。

只是新帝即位不久,这样的行为难免引起非议……

新帝却是想也不想的做了。

听闻那位福禧郡主同还是七皇子的新帝一样,都在太后娘娘的宫里长大。

真是没想到,陛下会这么重视手足之情。

这样的破绽,反倒显出几分温暖的人情味来。

“动作要快。”云执宴最后说。

刘沂忙应着,带人下去办事了。

这事听着简单,实施起来却难如登天。任何地方都不放过,那些自诩高门大户的世家便不乐意叫人随意进出,还会觉得叫人污了他们的清高,谁去也没用……

可是如今,他手里有这方宝剑。

刘沂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忍不住轻弹了下怀中宝剑的刀鞘,又想起来新帝交给他的权力。

“谁挡杀谁。”

皇帝放出这样滔天的权力,真是史无前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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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尽枝不顾宫女的呼喊,冷凝着脸,急匆匆的朝皇帝寝宫方向赶去,连衣衫叫斜伸出来的花枝勾出丝也顾不得。

走到一半,忽而听见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寂静皇宫里,这样的动静显得冷肃而震撼。

沈尽枝定睛一看,却见是御前侍卫。

虽心里存了疑,但什么事也没有俞欢的安危重要。沈尽枝只匆匆瞥了一眼,便要离去。

哪知队伍里的刘沂先看见了她。

刘沂能混到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的位置,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好。一见沈尽枝神色慌忙,又联系起来之前种种,便猜到她是为何而来了。

刘沂已经走出去了,却还是喊住了沈尽枝。

“太后娘娘,不必去了,奴才已经领了皇帝的诏令,出宫去寻福禧郡主呢,您切莫忧心。”刘沂遥遥的冲沈尽枝作揖道。

沈尽枝的脚步慢下来,重新看向这朝着宫门出发的侍卫队,面色复杂,最后朝刘沂道:“把福禧郡主给本宫找回来,本宫重重有赏。”

侍卫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后宫太妃、宫女等,反倒被这动静惊得睡不着了。

沈尽枝身旁的大宫女终于赶过来,却只见太后看着宫门的方向,喃喃道:“他对欢欢,倒也算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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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在宫外,得到消息比沈尽枝要快的多。

一听见俞欢走失的消息,全家都震动。沈家所有家丁都出动,沈仓还去寻了好友府中的人,沈二婶、沈二叔也各自带人去寻。

这一晚的灯会,当真是热闹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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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危险也随之袭来。

俞欢从门外那两人口中听得不少消息,将他们的谋生猜了个七八分。

眼看着圆头的咕哝一句,“这么长时间,也该醒了。”

那方脸的也跟着站起来,二人一齐朝关押她们的小屋走来,幽凉月色投在他们背上,他们的影子如同一栋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了门上。

霹雳乓啷,铜锁被摆弄的声音,冰凉的金属碰撞声,听的人心中战战栗栗。

门开了,二人从外边挤进来,便见俞欢一副迷茫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