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疼又是怜悯,张开双手一把就把她给拢进了怀里,旁边顾修宸见状抬头看了一眼我,然后就留下管家径自转身走了。
大晚上的,袁蕾的身上还只套着一件半旧的看上去灰蒙蒙的运动服,整个人显得又单薄又瑟缩,我把自己身上的红色小外套给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袁睿见了扭头看看我,没说话,又扭过头去继续沉默不语。
惹事儿的那位姓罗的医生带着刚才打架的那帮人过来给袁睿道歉,还带了急救箱来说要给他处理伤口,袁睿没说话,一抬手就把对方伸过来的手给拂开了,罗医生看看我,又看看他,脸上的神色十分尴尬。
我自己把护士手里的急救箱给接过来,打开后取了点儿棉花球蘸着消毒水给他处理脸上的伤口,他坐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我,脑子里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就伸出手来把我的手给紧紧地握住了。
我的心里其实非常生气,但是嘴上却什么也没说。我小的时候我爸爸就曾经跟我说过:
我们人类表达自己的方式其实有很多种,而“原谅”如果用得得当,很多时候看来其实更像一种鞭笞和恩赐。
我拿自己空着的那只手把袁睿身上先前被人给弄乱的衣服小心地整理齐,收拾好了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看着他自己站起来跟对方一一握手,真真假假地客套一番说是“误会一场”、“大家不打不相识”,两边面儿上等于就此冰释前嫌。
袁睿的母亲很快被人从急救室里给推了出来。主治的张医师还是那句话:
慢性尿毒症中期,透析治疗只能暂时缓解病情而已,如果想要根治,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然后进行移植。
我之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很多尿毒症患者可能直到病死也没有等到合适他们的肾源。如果我们现在不抓紧时间,那么即使有再多的钱也有可能只是白费。
张医师看我紧张的样子笑着说:
“于小姐也不用太担心,顾先生都已经交代过了,我们会尽快跟我们的兄弟医院取得联系,一旦找到合适的肾源就会立即给病人动手术。”
我不知怎么,一听到顾修宸的名字立即就觉得松了口气,情不自禁地叹息了声说: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啊张医生!”
袁睿在底下感激地紧了紧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