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通话是在许阿姨动完手术的第二天,我通过顾修宸、顾修宸再通过医院和自己集团的上海分公司妥善地给许阿姨安排好了手术前后的事宜,包括袁睿袁蕾的食宿和许阿姨的康复问题。
我心里每天都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去上海看看,在那个陌生的繁忙拥挤的大都市里,不知道一个只有二十二岁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男孩子怎么照顾好自己卧病在床的妈妈和年幼弱不禁风的妹妹。我心里相信顾修宸,他一定会让人把袁睿兄妹还有病中的许阿姨都给照顾得好好的,可是我还是担着个心,毕竟我没有亲眼见到,不知道他究竟瘦了没有黑了没有住得怎样吃得好不好,袁睿本身就不是那种很健壮很结实的人,这个男孩子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的,身子板儿有点单薄,而照顾病人是一项十分辛苦的事情,他不说我也知道那样会挺艰难。
他妈妈手术之前,我自己拿手机上的计算器认认真真地计算了一下我银行卡上的存款,我长这么大“横征暴敛”来的所有压岁钱、零用钱、还有我自己平时打工和从顾修宸那儿赢来的几万块钱加起来一共有九万七千两百三十一块,说实话这笔钱不是个小数目,我把它全部都给转到了同一张储蓄卡上,然后再拜托家里的保姆朱阿姨把它邮寄给袁睿。
我从一个标标准准的的“万元户”一下被降格成困难户,要说我一点儿也不觉着心疼那纯属扯淡,毕竟那都是我的"血汗钱"啊!可是为了袁睿我觉得半点儿也没关系,再多的付出我觉着那都是值得的,只要他以后能够慢慢地好起来,生活一点一滴地回到正轨上,没关系,那真的一点儿也没关系。
袁妈妈的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她动完手术第二天早晨醒过来,就通过袁睿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袁睿和袁蕾兄妹都在边儿上照应着她,她声音喑哑地跟我说菲菲谢谢你啊,你可真是我们全家命里的贵人啊,要不是因为有你,阿姨现在就只有躺在家里眼睁睁等死的份儿了。
我就怕别人跟我说这话,她一这么说我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我觉得我很有些受感动,长这么大头回做了件这么好的事情,等袁妈妈的病好了,袁睿终于可以不用再整日整夜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我心里真地又感动又高兴,同时我有一点儿为我自己觉着骄傲。
苦难过去了,属于我和他的好日子难道还会离得远吗??我既天真又愉快地想着。
当天晚上,终于腾出时间的袁睿同学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想想我自己简直就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他说,我之前辛辛苦苦地忍了很多天,我又着急又想念他,从北京回来我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见过他了,我也没能够好好地跟他说几句话,说说咱俩的事儿,那些属于小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我两个月来就连一个字儿都没有听到,更别说其它的比如说牵牵手抱一抱了。
我想着他,在他的苦难过去以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他追回他亏欠我的甜蜜,我想他无论如何都得补偿一下我,好好地陪着我多说一会儿话,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嗯,说一个晚上我都还觉着有点儿不够!
这个时候我又变成那个没心没肺的又娇气又任性的小孩子。
袁睿那天窝在医院的热水房里给我打电话,那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他那边安静得连他的呼吸声我都能够隐隐约约地听见,还有一下一下很清晰的水滴滴在金属片儿上的声音,非常的干净安逸。他就在那里头握着电话又小声又疲惫地跟我说话:
“菲菲谢谢啊,是我对不起你了啊。”
我的小心脏又柔软又心疼,几乎都想像到得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我想他是不是觉得日子过得很辛苦?他是不是也在像我想念他一样非常非常地想念着我呢?我又担心又心疼。
我跟袁睿说没关系我都能理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相信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说到那时你可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地陪着我,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把我们俩给分开。
我得承认我那时候的确是又傻又天真,我的心里头总是愿意把一切与袁睿有关的东西都给想象成美好的,我有点儿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