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歌?”我追问。

“一首很老的民谣,叫《雪绒花》。”

我的头皮瞬间炸开。

喀纳雪山脚下,就长满了那种白色的小花。

当年我们出发前,向导还指给我们看,说那是雪山的眼泪。

“我也接到了!”

刘晴惊叫起来,脸色惨白。

“李伟哥出事那天,我也接到了同样的电话!”

一时间,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恐惧不再是我的臆想,它变成了一个个真实的电话,一首诡异的歌。

凶手在戏耍我们。

他在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快感。

……

会议不欢而散。

每个人都带着满心的猜忌和恐惧离开。

从那天起,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座白茫茫的雪山,分不清方向,找不到同伴,只有无尽的寒冷和饥饿。

还有一双眼睛,一双藏在风雪背后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我。

第三天,王磊死了。

他的尸体是在城郊一个巨大的商业冷库里被发现的。

王磊是做生鲜供应链的,去冷库验货是他的日常工作。

据冷库管理员说,那天王磊一个人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等他们发现不对劲时,王磊已经冻成了一座冰雕。

他保持着一个捶门的姿势,脸上凝固着惊恐和绝望。

警察的初步结论是,意外。

冷库老旧的门锁发生故障,导致他被困在零下十八度的低温里,活活冻死。

这个结论,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赶到现场的时候,警戒线还没撤。

我找到了负责这起案子的老同学,刑警队的副队长,李兵。

他看到我,有些意外。

“林峰,你怎么来了?”

“死者是我朋友。”

我递给他一支烟。

“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规矩你是懂的。”

李兵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

“别乱碰东西。”

我穿上鞋套,走进冷库。

王磊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地上只留下一个人形的轮廓。

我在里面来回踱步,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墙角,货架,还有那扇该死的门。

门是从外面被一把老式的挂锁锁住的。

“这锁是你们撬开的?”我问。

“对,管理员说平时根本不用这把锁,不知道怎么就锁上了。”

我蹲下身,看着门轴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有一道极细微的划痕。

新鲜的,绝不是常年累月留下的痕迹。

我站起身,走到冷库深处。

在堆积如山的冻肉纸箱后面,我发现了一样东西。

一个被丢弃的,小小的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