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到桌上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习惯性地做好了孟学英的早餐,甚至还端到了餐桌空荡荡的首位上。
孟西楼第一个察觉到,盯着那碗粥的眼神,像是要把它盯个窟窿出来。
她连忙要收走,他却抢过来,麻木地往嘴里塞,眼眶逐渐红了。
这几天,死亡证明、联系殡仪馆……
这些事情,冉狸都做过,想帮帮他。
但他很执着地每件都自己做一遍。
比如今天,要去殡仪馆,为死者打理遗容、供亲朋好友瞻仰。
胡乱吃点早饭垫一垫,他们去孟学英的房间找东西。
对着琳琅满目的衣柜,他显得有点无从下手。
她想帮他:“我来挑衣服吧,妈喜欢的我都知道。”
他固执地想自己做:“我也知道,那是我妈。”
他挑了几件,冉狸犹豫再三,还是把话都咽了下去。
直到戴子君上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看了一眼,擦干眼角笑着说:“这衣服款式设计都过季了,学英妹子不会喜欢的。”
孟西楼浑身一滞,如同被人按了慢动作。
许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哦,原来她不喜欢。”
冉狸有些心痛。
还没说话,神经有碗口那么粗的戴子君直接越过他、把他选中的都放了回去:“这几件她早就不穿了。唉,你们男人不懂,我来选吧。”
她动作麻利,被挤到一边的孟西楼像个无助的小孩,茫然无措地站着。
戴子君见他傻傻的,吩咐他说:“别傻站着啊,去把你妈的化妆品都带上。”
孟西楼问:“殡仪馆不是说化妆都由他们来?”
戴子君吐槽:“他们那都是公用的化妆品,学英妹子最爱干净了,而且她新买的口红不得给她用上?”
“新买的口红?”
孟西楼找了半天,对着满桌的彩妆手足无措。
冉狸默默站了很久,实在看不下去:“是这个。”
这只口红,是冉狸替她买的。
孟学英买东西特别豪放,尤其彩妆这种便宜的小东西,每一季的新品直接打包回家慢慢试,根本不挑色号。
她把这一整套都买回来,一眼相中这只:“阿狸啊,我敢打包票,下一季这个色一定大卖!”
果然就是这个色大卖。
孟西楼盯着那口红瓶身,许久“哦”了一声。
忽然放下就往门口走,神情恍惚:“你们说得对,我妈就喜欢最新款的。我这去商场把最新款的衣服和彩妆都买回来。”
冉狸有些惊讶,她想拦着,可是戴子君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和他一起去采购了一番。
她们忙了许久,甚至还回孟学英另外的家里收拾了好多东西,他一点用都没有,完全成了司机。
一天忙下来,冉狸真的很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他像是被剔除了情绪的木偶人,机械性地完成他该做的部分。
就像、就像……
就像当初霍峥嵘刚死,她的状态一样。
冉狸真希望,他能发泄出来。
可是没有,他木然地像是个木头人。
瞻仰遗容、火化、主持哀悼会……
所有流程按部就班,没有一点情绪变化。
哦对了。
唯一一次有点变化,是在殡仪馆的休息室,霍柏松的律师来了。
他居然来问遗嘱:“我的当事人和死者曾经谈过一场你情我愿的恋爱,甚至还共同养育了一个孩子,她的遗嘱里难道真的没有我当事人的名字?”
共同养育?
冉狸都气笑了,到底有什么脸来问?
还是说他自己都不确定,有枣一棍子没枣打一棒子?
孟西楼从头到尾好像没听见,从他妈妈离世后,他对那个生父所有感情都淡了。
以前他会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