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狸心想还好她只是嫁给了亡夫的弟弟。
这要是嫁给霍柏松,不把吃瓜群众的下巴都惊掉。
还好她对这种流言蜚语就是天生很钝感。
最重要的人都不在了,人生横竖就这样了,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但是营销号对霍峥嵘的侮辱,她不能忍。
她一一记下来,准备发律师函。
送完最后一位宾客,她关上门,疲惫不堪。
好饿,忙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吃。
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剩菜。
找到一个三明治。
回房间路过走廊时,却看到后花园里隐约有个人影。
她站在窗边,眺望他的背影。
许久叹了口气,慢慢下楼,走到他身边,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喂蚊子啊?”
沉默。
她挠挠头:“我和你签的协议里,可没有心理按摩这项服务啊。”
她转向二楼的方向,那是霍选的房间:“你是个叔叔、是长辈,你老是愁眉不展的,会吓到霍选。”
还是沉默。
她思忖很久,哑着嗓子:“我已经让霍选把那个、那个摆件收起来了,你去睡觉吧”
“我没有办法直视那个东西。”
“我没有办法直视那个”他哑声问,“真的是,他给我准备的,结婚礼物吗……”
是。
冉狸下意识地点头。
点完了才想起他看不见。
于是说“是”。
却发现自己声音哑得不像话。
他却听见了。
停顿了许久,轻哼一声:“好土的结婚礼物。”
话音未落,声音却已哽咽。
……
她无意中发现了霍峥嵘平板上的设计图,笑道:“这足金摆件好土啊,你是要给什么土豪暴发户送礼吗?”
“……是给我弟弟准备的结婚礼物。”
“……啊这。哪个弟弟?上次婚礼上见到的那个?他才多大啊,这就准备结婚礼物了?”
“也不小了,这个摆件我打算用足金做,还有其它礼物,得开始给他存钱。”
“真的土吗?”他端详了半天,“土就土吧,土一点喜庆。”
“还有其它礼物?你打算包养你弟弟啊?”
“那这样,你觉得这个土,那你准备个不土的礼物。“
啊,她当时怎么说来着?
好像什么也没想出来。
她已经完全不记得婚礼上匆匆一面的弟弟长什么样子了。
就记得他弟弟还小,到时候再想也不迟。
谁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我当时也说土……”
他愕然:“你见过?”
“我见过,我还当着他的面吐槽”
声音戛然而止。
她说不下去了。
这样金光闪闪、耀眼的礼物,她同样无法直视。
晚风吹动枝桠,她垂下眼皮,盯着自己的影子。
和他的影子肩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