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魏氏会死,跑过去挡在马车前。
“既然不愿意,那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辛缨故意吓唬辛远,“但我人微言轻,管不了她是何死法,会不会少了脑袋,断了头的,也未可知。”
辛缨有证据揭露她爹的真面目,但她想让这个人自爆无耻嘴脸。
最痛快的复仇,不就是借刀杀人吗。
“辛缨!你非要这么绝情吗,她们一个是你亲姐姐,一个是你姨娘,这些年怎么对你的,你一点儿旧情都不念,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辛远跑着追上来,好几次踉跄着摔在地上。
辛缨冷冷暼他一眼,“你们残害我和我娘的时候,何曾有过一丝心软,辛远,你不配为人父,更不配为人夫,一辈子想缩头乌龟一样活着,魏氏如果知道你守着爵位不肯救她,说不定会哭死在诏狱!”
马车离开皇城,碾碎了辛远最后的倔强。
回想过去,他和魏氏相依濡沫二十年都不腻,他们花前月下,吟诗作词,这辈子不可能有比魏氏更喜欢他的人。
他不能看着魏氏死。
想到魏氏在牢里过得如何凄惨,震天长呼!
“我有罪啊!”辛远匍匐在地,一步一磕头。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魏氏给救出来,要把女儿辛玉绮给救回国公府。
若连妻儿都护不住,枉为人。
“十九年前,北疆那一战,是我妻子朗月手握沥泉枪上阵杀敌,夺下敌人首级。我觊觎她的军功,又怕圣上怪罪她女扮男装从军,让她诈死把军功都给了我。”
“多年后,我怕她揭露当年的事,抢走我忠国公的爵位,偷偷给她的熏香里下毒,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我做的这一切事,爱妾魏淑莲都不知道,求苍天厚土饶他们母女一命,所有的罪都让我一人承担!”
辛远的膝盖跪出了血,头脑被冻得浑浑噩噩。
待他跪着到了国公府前的那条大街,无数百姓对他破口大骂。
烂菜叶子、石头,全冲他头顶砸过去。
从万民称颂,到万民践踏,整整二十年。
辛缨看到她爹被踢得东倒西歪,压抑的那口恶气,终于吐出。
她等了二十年啊。
母亲也被误解二十年,所有人都说她是个瘸子,无知妇人,配不上英明神武的忠国公,是朗家子孙后代中最没出息的那个。
如今黑白颠倒,那些属于母亲的荣耀终于回来了
看到远处的母亲,辛缨瞬间泪目。
她下了马车,朝着母亲和孙嬷嬷走过去。
夏淮初跟过去,“需要本王帮忙吗?”
“仇,要自己报才痛快。”辛缨脊背挺直。
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日,她要好好看一看。
人群中也有人不信的,觉得是辛远被人挟持,才说出这种话,罪魁祸首推到辛缨的头上。
忠国公辛远和女儿辛缨父女不合,是谁都知道的事,再加上辛缨和太子退了婚。
大家都以为辛缨和肃王合谋,要对付她爹和太子。
今日商皇后御苑被刺杀,所有人都以为是肃王干的。
连带着辛缨也被针对,怀疑。
母女二人见了面,朗月心疼地握着辛缨的手。
“这些年娘一直逃避,觉得忍让能让你过得很好,是娘错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朗月说完,从辛缨手里接过长枪。
澄清当年的事也很简单,她是老了瘸了不是死了。
再过上十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仍然可以舞动长枪。
郎家一门忠烈,见识过郎家枪法的人不计其数。
朗月强撑着站起来,手持长枪在百姓的围观下耍了起来。
孙嬷嬷担心朗月的腿疾要去阻拦,被辛缨给拦住。
“嬷嬷,让我娘做她想做的事吧。”
朗月是朗家唯一的传人。
她哪怕有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