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娘还没答应。

辛缨冷眼望着父亲辛远,再无往日的尊敬,“爹不必瞒我,圣旨刚下,外面已经传遍,圣上让你领兵去甘州,六日后就要起程。”

辛远嘴角一勾,扬起下颌笑,“打听得还挺清楚,为父就知道你想去,只要你乖乖听话,这次勉为其难带着你。”

“缨儿,你想女扮男装去从军?”朗月冷着脸将辛缨推开,峨眉紧紧蹙着。

辛缨没说话,连忙将她娘从蒲团上扶搀起,扶到轮椅上。

这辈子就算他爹跪地相求,她也不会去从军。

她不答,辛远只当默认。

他得意至极,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缨儿求了我许多次,终于有机会,她肯定巴不得去。”

辛远和魏氏对看一眼。

不仅辛缨,她们母女俩都得去,谁也跑不掉。

“不行,我不同意!”朗月冷着脸说。

刚才丈夫同她商议,拿女儿威胁,逼得她再次随军。

辛缨若再来晚些,可能她真答应下来。

“我听娘的,女扮男装从军可是杀头的罪,这等大不敬的事,女儿当然不会做。”辛缨按着朗月的胳膊,急忙表明态度。

什么?

辛远瞪着溜圆的眼睛,拳头不自觉收紧,“你这些年不只一次求爹,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为什么不去?”

“是啊缨儿,你说过的话你爹都记着呢,机不可失,可别使小性子。”魏氏同样不解。

辛缨下跪求人那会,她亲眼所见。

而且还不止一次。

“我跟我爹说话,没你插嘴的份!”辛缨看向魏氏,握起的拳头咯吱作响。

魏氏惊愕地瞪眼,不懂辛缨怎么晕倒后性子大变,这般无礼。

辛远横眉竖眼,想替魏氏训斥辛缨,却被她攥着胳膊。

只要辛缨愿意去从军,魏氏可以忍。

“我不肯去,当然是为了保住爹的爵位,若被人告发,岂不连累我们国公府。”辛缨规矩地站在她娘身旁,不理会她爹气急败坏的脸。

辛远听罢,表情惊诧,眉头慢慢皱起。

说得在理,可这两人都不去随军,谁的军功会白白让他侵占?

辛缨又说道,“大伯家的堂兄,足智多谋,武艺超群,父亲也多次赞赏他是后起之秀,由他去肯定能和爹再立军功。”

说完,见她爹脸色难看。

魏氏更是急得跺脚,一张脸煞白。

辛缨冷笑,果然啊。

自己在他们心里,他是随时可牺牲的逆女。

而大伯家的辛睿明,才是他们的心坎肉。

大伯的这对儿女,是一对双生子。

儿子叫辛睿明,女儿叫辛玉绮,因大伯母生下她们就难产而死,二人打小就养在祖母院落。

奶娘也是魏氏身旁的荣嬷嬷担任,后来大了点由魏氏亲自教养。

魏氏待他们视若亲生,靠着国公府的关系,二人在上京城也算小有名气。

尤其是辛玉绮,十指纤纤,娇柔似花骨朵。

却肯为有腿疾的国公夫人吃苦受累,遍地寻医。

旁人都说无治,她偏不信,忠孝之名比辛缨这个亲生女儿还甚。

前世辛缨也曾怀疑过,这对兄妹会不会是生父和魏氏二人的亲生儿女。

否则他爹上辈子,为何死活要把那对兄妹过继,还以军功为二人分别求了世子和县主的封号。

“大哥嗜酒好赌,上不得台面,但睿明这孩子仁厚勤奋,老爷将他带去历练下也不错。”女儿说得有理有据,听得朗月很欣慰,把斥责的话咽回肚里。

朗月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儿夸大房的儿子。

以往总看对方不顺眼,仗着武功高欺负对方。

辛远和魏氏也纵着女儿。

要星摘星,要月给月,当时她真怕女儿会被惯坏。

“娘都同意了,爹还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