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府里也没这么多事。

扫把星长多大,也还是扫把星。

“缨儿,怎么回事?”辛远对辛缨招手,用最后的良知装慈父。

辛缨指指采青,“是魏姨娘身旁的采青,非说我偷了魏姨娘的东西,正在屋里搜呢。”

“大胆!”辛远拍了桌子,“采青,你有什么证明东西是二姑娘拿的?”

采青也是很委屈,跪在地上一五十五把来龙去脉说给辛远听。

听到荣嬷嬷被关柴房去了,辛远心疼地看向魏氏。

“搜出来什么了?”

“回老爷,还有姑娘身上没搜,奴婢不敢。”采青梗着脖子,那模样仿佛已经志在必得。

辛远懂了,以为是朗月阻拦。

他看向魏氏,“再闹下去,府里人要看笑话。淑莲,你是府里半个主子,你来搜,一定要给缨儿清白。”

魏氏低下头,心里偷着累,“妾身也不信姑娘会做这种事,搜完也能给姑娘个清白。”

“爹不信女儿?”

“缨儿,下人们都在议论,不搜怎么堵住那些人的嘴。”辛远实在编不出谎来。

“爹变心了,堂姐的事不信我,庵堂的事不信我,现在姨娘丢了东西还不信我。”辛缨委屈的叹气,“以后不管谁丢了东西,是不是都能来女儿屋里搜。”

辛远梗住,有点装不下去。

“既如此。”事已至此,辛缨也不躲,展开双臂看着魏氏。

“姨娘,来吧,如果搜不出来东西,您可得补偿我。”

魏氏心慌起来,“如果搜不出,我就把嚼舌根的下人都关起来,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这个处罚太轻了,如果我是无辜的,姨娘就把正院让给我母亲吧。月底要去给太妃贺寿。到时候被人知道国公夫人跟女儿挤在一个院子,旁人该怎么议论我们国公府,怎么想姨娘的品行。”

魏氏听到这里,下意识看朗月。

朗月不看她,知道女儿需要她护,也不再忍。

采青拉拉魏氏的袖子,小声道,“姨娘别怕,奴婢刚才看得清楚,一定是姨娘那个绣了仙鹤的香囊。”

采青的话,给了魏氏信心。

她有直觉这次肯定能降住辛缨,然后把荣嬷嬷换出来。辛远来之前,当真信了魏氏身旁婆子的话,认定是辛缨偷了东西。

她讨要玉镯不成,惦记魏氏藏在库房的名贵香料,存心跟她作对。

若不是这个女儿还有用处,早就将她从族谱剔除,省得在跟前日日碍眼。

“淑莲,你去搜,有我给你撑腰,我看谁敢说闲话。”辛远坐得端端正正,故意在朗月面前立威。

辛缨和朗月交换一个眼神,她娘才没再阻止魏氏。

带过兵的人,总是谨小慎微,朗月能感觉到辛缨慌乱的外表下,出奇的镇定。

“缨儿,别怪姨娘冒犯,如果不是你拿的,回头我就狠狠处置采青这贱婢。”魏氏走过去,直奔辛缨的两个袖口搜去。

辛缨展开双臂,很是顺从。

魏氏从左袖摸到右袖,果不其然,还真像采青说的。

她从辛缨的袖兜里,搜出个淡紫色的香囊,上面是仙鹤灵草的图案。

同款香囊她一共做了四个。

自己的是紫色的,给辛玉绮的是鹅黄色的,儿子辛睿鸣是藏蓝色,辛缨用的则是最亮眼的石榴红,只不过她没戴几天就掉炉子里烧了。

“老爷快看,夫人找到了,奴婢就说是二姑娘偷的。”采青嘴角上勾,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朗月的脸色很难看,回眸观察辛缨。

辛缨按着她娘的肩膀。

不花钱就能看戏,一场接一场。

魏氏没了荣嬷嬷出谋划策,被一个蠢婢牵着鼻子走。

可真有意思。

刚才她故意当着采青的面藏香囊,为的就是逼魏氏搜自己,只有自己被欺负了,母亲才会识清这些人的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