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图自己高兴。

燕辞晚弯腰屈膝,意欲下跪。

“阿兄,求求你……”

话音未落,她就忽然出手,迅速拔下鬓边银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将簪尖抵住朝樾脖颈。

她紧盯着面前之人,眼中再无惶恐与无助,有的只是狠厉与凶悍。

“放了绿华,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你!”

朝樾先是一愣,旋即大笑出声。

他笑得前仰后合,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脖颈已经被簪尖划破,丝丝鲜血顺着伤口溢出。

此人模样太过疯癫,看得燕辞晚眉间紧蹙。

她发觉此人无法用常理揣度,索性不再看他,而是扭头望向荷花池中的人,拔高声音威胁道。

“不想你家公子死了的话,就把绿华放了!”

那两名随从生怕朝樾有什么闪失,回头主君追究起来的话,他们两个可吃罪不起,两人急忙松开手,并后退两步高举双手,表示自己已经照做。

朝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他将手中糕饼扔进池中,双眸森冷如冰,沉声质问:“谁让你们把人放了的?!”

两名随从嗫嚅着不敢回话。

绿华抓住机会,手脚并用地爬上岸。

见人已经安全,燕辞晚意欲收手,可朝樾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郎,目光阴冷又热切。

“你不是说要杀了我么?怎么不动手啊?”

燕辞晚用力甩开他的手,厌恶地骂了句:“有病!”

随即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凉亭。

她扶起绿华,快速离开此地。

第17章 不简单的朝二娘

朝樾看向荷花池中的两名随从,见他们正要往岸上爬,冷声道。

“既然你们把那婢女放了,那就由你们代替她,继续在池子里泡着吧。”

两名随从只得缩回手,老老实实待在冰冷的池水之中。

朝樾脖颈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可他却似感觉不到疼痛般,完全不管伤口,径直端起茶盏,仰头喝了一大口。

茶水已经凉透,入口又苦又涩。

他随手将茶盏扔进池水中,起身大步离开凉亭。

不远处的假山后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正是萧妄身边的随从,九叔。

方才朝樾与燕辞晚对峙的情景,被九叔尽收眼底。

九叔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很快便回到松涛阁,恰好碰见了正欲离开松涛阁的朝远之,九叔立刻低头束手地让到一旁。

萧妄亲自将朝远之送出松涛阁。

等人走远了,萧妄方才回首望向九叔,问道。

“如何了?”

九叔将自己方才跟踪朝家二娘子时的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

萧妄从初次见到朝二娘时,就觉得此女有古怪,朝远之对待她的态度也很别扭,直觉告诉萧妄,这对父女之间肯定藏着秘密。

此刻听九叔说完,萧妄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看来这位朝二娘很不简单啊。

“表兄。”

听到有人唤自己,萧妄循声望去,看到一名身穿靛蓝圆领长袍的年轻郎君。

那名郎君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眉目疏朗,雍容俊秀。

他名唤李乘歌,在家行三,是萧妄的表弟,两人一起离开长安,结伴四处游历。

原本李乘歌住在城中的陶然仙居内,因前不久受到朝远之的热情邀请,这才带着随从从陶然仙居搬到了朝府。

如今李乘歌就暂住在距离松涛阁不远的紫竹馆内。

此时在李乘歌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茶褐色衣袍的随从。

那随从名唤查秉良,他的眼角处已经有些细纹,笑起来时尤为明显,年岁应是不小,却是面白无须,并不似寻常中年郎君那般蓄须。

九叔叉手行礼:“仆见过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