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地形较为特殊,是个大盆地,四周群山环绕,中间是一望无垠的大片平原,想要进入益州,须得先翻山越岭。
山路崎岖,马车不好走,赶路速度被迫变慢了许多。
他们原本以为这种崇山峻岭之地应该没有驿栈,大家都已经做好了露宿野外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会在傍晚时分看到一处亮着灯光的人家。
查秉良上前敲门,见开门的是个身穿粗布衣裙的中年妇人。
妇人听闻他们想要借宿一晚,表现得非常热情。
她先是让自己的大儿子帮忙安顿车马,然后又招呼大儿媳去烧水做饭。
“诸位贵客快请坐,咱们这种乡下地方寒酸得很,你们千万别嫌弃啊。”
待燕辞晚一行人在席子上坐下后,大儿媳端着个沉重的陶瓮走出来。
妇人接过陶瓮,从中往外舀茶水。
说是茶水,就是用茱萸和姜丝煮出来的热汤。
燕辞晚环顾四周,不大的堂屋内布置非常简单,这儿甚至连一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地上铺着草垫,表面再铺上一张藤席,最中间摆着个矮脚方桌,而这桌子就是屋内唯一的家具了。
此刻所有人都坐在藤席上,妇人将茶水分发给众人。
当燕辞晚接过粗瓷碗的时候,她注意到妇人的手上布满老茧,尤其是虎口处的茧子格外厚。
她先是道了声谢,随后问道:“娘子如何称呼?”
妇人爽朗一笑:“我娘家姓王,在家行三,你们唤我王三娘便好。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赶了一天的路,肯定冷得不行,赶紧喝些姜汤去去寒气,我去灶屋看看晚饭做好了没?”
说完她便撩开左侧的门帘,风风火火地走了。
燕辞晚见刘氏盯着碗里的姜汤不动,便问怎么了?
刘氏犹豫了下才道:“这姜汤的味儿闻起来有点不对劲,里面似乎加了别的什么东西。”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都是一愣。
刚喝完大半碗姜汤的杜凌洲面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他磕磕巴巴地问道:“你、别吓我啊,这汤有什么问题?”
刘氏凑近碗边仔细闻了闻,虽然生姜和茱萸的味道很冲,可她还是分辨出来了。
“应该是洋金花。”
杜凌洲赶紧追问:“洋金花是什么东西?有毒吗?”
“洋金花是从西域传进来的一种药材,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曼陀罗花,有毒。”
杜凌洲急了:“那我怎么办?我会被毒死吗?”
刘氏安抚道:“洋金花很稀有,就算有钱也很难买得到,这汤里只放了很少的洋金花,不足以致命,顶多也就是让你昏睡一晚而已。”
得知自己死不了,杜凌洲稍稍放下心来,可他越想越生气,端起剩下的半碗姜汤就要往地上砸去。
燕辞晚忽然厉声喝道:“是谁在外面?!”
杜凌洲被吓得动作一顿。
所有人齐刷刷扭头朝着门口望去。
门帘后方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九叔一个箭步冲上去,掀开门帘追了出去。
燕辞晚起身走到门口,撩起左边的门帘,门后是个灶屋,灶炉内的柴禾正在燃烧,锅内坐着蒸笼,至于王三娘和她的大儿媳早已不见了踪影。
想必是方才燕辞晚一行人的谈话被她们给听了去,她们得知身份暴露遂提前跑路了。
过了好一会儿九叔才回来,他面沉如水,眉头紧皱:“那人跑得很快,我没追上。”
李乘歌问道:“这些人是山贼吗?”
萧妄思忖道:“普通山贼怎会有洋金花这种西域独有的名贵药材?”
朝露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今晚还要住这儿吗?”
众人经过一番商讨,最后还是决定在这儿过夜,虽说王三娘一伙心怀不轨,可他们已经跑了,这儿暂且是安全的,他们只要不碰王三娘留下来的吃食,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九叔去后院检查每个